大殿之中,只剩下張麒跟樓逸塵兩人。
樓逸塵轉身前往御書房,經過張麒身邊時,聲音略顯嘲諷:“沒想到小張大人變臉的功夫也是一絕,昨日還對我卑躬屈膝,今日就換了個人討好?”
張麒拱手行禮,這次他不等對方發號施令,直接直起了身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爺,一切都未可知,下官應該也有機會。”
“以前只覺得小張大人狗腿,沒想到現在瞧著更顯虛偽。張大人或許可以仔細想想,到底是真心喜歡菡兒,還是為了贏我才生出此念?”
樓逸塵的聲音沒帶什麼情緒,但聽在張麒的耳朵裡,卻猶如魔音貫耳。
他也禁不住懷疑起自己來。
這份洶湧而來的情感,難不成真是他爭強好勝所產生的錯覺?只為了贏過樓逸塵?
張麒神思不寧,像是生了心魔。
兩人一起去了御書房,全程都是樓逸塵在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皇甫銘還從未見過沈菡,他不禁也覺得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能讓朝中兩大肱骨之才全都為之傾倒。
“順賢王,過幾日的除夕夜宴,你讓沈家女也來,朕還從未見過她。”
皇甫銘還想說,她跟樓逸塵既然馬上就要喜結連理,那他也應該稱呼她一聲“師母”。
畢竟這張麒的樣子,根本不像能搶得過樓逸塵。
但畢竟有外人在,他到底沒有說出來:“另外,此次除夕夜宴,朕打算派人去圍剿齊王,張愛卿,你覺得誰去比較合適?”
張麒回過神,他知道,陛下這是想讓他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拱手行禮:“微臣義不容辭!”
皇甫銘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你應該知道,按照你父親和爺爺的性格,絕不會讓你這獨苗去,除夕夜宴還得讓你跟我演一齣戲。”
“是,微臣領命。”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張麒還是不甘心,若是他能夠擊潰齊王,是不是能跟樓逸塵有一爭之力?
這時,樓逸塵忽然開口:“小張大人,除夕夜宴,我會帶著菡兒來見你,希望你見完她之後,安心離開。這天下,並非只有兒女情長,一旦戰火蔓延,死的人何止成百上千?小張大人通讀詩書,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張麒聽完,卻忽然笑了,他一向下垂的嘴角揚了起來,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瞧著少了些古板,更像個老狐狸。
“王爺今日怎的話這麼多?難不成真怕人被我給搶了去?”
樓逸塵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殺意。
張麒切實印證了心中猜想,禁不住朗聲大笑離開。
另一邊,宋家被查抄,宋家上下幾百口盡數流放苦寒之地。
柳夢柔做夢也沒想到,她辛辛苦苦從那苦寒之地回來,現在竟然又要回去!
她不甘心!
她肚子裡還有孩子,怎麼仍舊落了個如此下場?
宋辭朝不是跑了嗎?為什麼不回來接她?!
柳夢柔抱怨沒多久,在經過下一個城池時,她與閔氏被人接走去了一個層層守衛的別院。
一個清俊舒朗的男人坐在院子裡,他淺笑著安撫她們:“你們別怕,本王受宋將軍所託,前來接你們去跟他匯合。”
閔氏在一旁嚎啕大哭。
柳夢柔卻捂著自己的小腹,痴痴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那麼強大溫柔。
宋辭朝那個沒用的東西,她是不是也該另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