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暗道，這小子的饕餮之舌了，居然還真能嚐出來茶水來歷。
李昊揶揄了兩句，便從此地離開，李昊迅速回到自己的居所中，開始雙眼放光的為秘籍充能。
…………
次日，宗門大會正在如火如荼進行，天啟學宮中也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學殿恢宏，極為寬闊巨大，可以容納數千人。
不少穿著學宮制服的少年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大事。
“李清溪，你等著吧，優秀仙者的稱號一定是我的！”一個容貌清麗，但面目卻顯得有些猙獰的少女，冷聲道。
李清溪抿著嘴唇，眼神看起來有些倔強，他還沒有說話，旁邊有少年便忍不住道：
“不可能，你極少在學宮中出現，甚至沒參加過學宮的各種活動，甚至從沒有外出獵殺過兇獸。”
“呵呵…”王蓉冷笑：“那是你們這些泥腿子的生活，我根本不需要進行這些。”
“我父親每年給學宮提供的優質丹藥，價格遠低於其他丹藥閣，每年足以為學宮節省百萬靈源晶。”
“我們這樣的人，不想和你們爭也就罷了，還真以為我們爭不過你們嗎？”
那少年攥緊了拳頭，仍然梗著脖子道：“我相信學宮！”
“清溪，一定能贏你！”
“贏我，拿什麼贏！？”王蓉更加嗤笑：“我家世代經營丹鼎坊，洞天境不過隨意驅使，化龍神人我也經常見到。”
“而你們每年交給學宮的八百靈源晶，尚且要想盡辦法，和我比，簡直不自量力。”
“若非當日你壞我好事，你們現在連我的面，甚至都見不到。”
“你…”身旁少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清溪按下，有些落寞的搖頭道：“算了，等學宮老師的訊息吧。”
身旁的幾人臉色漲紅，卻也明白對方說的道理。
他們這輩子或許也就止步於洞天境，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化龍，至於更高層的境界，想也不用想。
這裡圍了不少人，臉色變幻，卻又輕輕搖頭。
他們改變不了學宮的決定，卻只能寄希望於那最後一絲公道。
不過，他們早就不是剛入學時的幼童，期待著縱橫天地間的那一天。
修行界步步鴻溝，現在他們與對方看似在同一個境界上，可實際上猶如雲泥之別。
此地的嘈雜聲並沒有持續太久，便有學宮中的老師飛來，手中捧著繡金卷軸，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徑直走了過來。
四周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著老師的走向。
驀然間，他頓住了，轉身，那是王蓉的方向。
李清溪神色一暗，王蓉眼神閃爍，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四周的少年們也都輕嘆一聲。
然而，老師就只是側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笑眯眯的轉頭走向了李清溪：“清溪，準備準備，七日後，隨我前往傳道法殿。”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響起歡呼聲。
“我就知道學宮一定會站在我們身邊。”
“……”
前往傳道法殿，受傳道玉冠，擇洞天承載之物，在傳道石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這是每一代優秀仙者的特權，激勵著一代又一代學宮弟子。
李清溪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繡金卷軸。
連她自己都沒抱著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居然成功獲得了。
“真的是我？”她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如果選擇她，就代表學宮可能每年要多浪費百萬靈源晶。
這名老師點頭，而後環顧四周，聲音平淡卻猶如驚雷：“丘先生說了，天啟學宮秉承公道二字，不會為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改變決定。”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眾人都知道是說給王蓉的。
眾多學宮弟子竊竊私語，不管未來如此，至少現在，他們短暫的贏了。
王蓉臉色鐵青，陰冷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發一言，直接扭頭離開了，身邊的隨從也隨即追了上去，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待他離開之後，老師才看向李清溪，傳音入密：“清溪，你是不是和李統領認識？”
“李統領？李昊？”李清溪遲疑的詢問道。
“沒錯。”老師頷首。
“稱不上認識吧，李統領入城的時候正好被守城護衛誤會，我幫他說了幾句話。”李清溪搖頭道，然後像是猜出了什麼，帶著幾分試探道：
“是李統領幫我說的話？”
老師神色一肅，搖頭道：“這是丘先生定下，你本就是第一人選，誰也沒問你說話。”
“李統領倒是提議選擇王蓉來著。”
李清溪：“……”
她又不是蠢人，如果李統領真沒為他說話，這老師怎麼可能單獨詢問這個問題？
丘先生拍板定下，這句話就足以透露出，學宮的確在她和王蓉之間遲疑了。
不過這種事沒必要揭露出來，她也只是笑了笑，眼神卻有些複雜。
當日只是為李統領說了幾句話，今日便能改變我的人生軌跡嗎？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大概明白，自己的命運，在大人物眼中，不過隨意揉捏。
這修行之路…當真是…步履維艱啊…
另一側，王蓉臉色鐵青，然而當離開玉殿一定距離後。
她的神色豁變，一層朦朧光輝籠罩自己與隨身之人，冷聲道：“那個老不死的怎麼會選李清溪！？”
“計劃出了變故，我進不去傳道法殿，便沒辦法觸及天啟學宮中的陣法節點。”
身邊那兩個一直低著頭的隨從，竟然發出喑啞的聲音：“是不是你太過分了，導致天啟學宮害怕引起弟子的眾怒。”
王蓉壓抑著怒火：“我若是表現的不過分，哪有爭奪優秀仙者的動機，你當那老狐狸吃素的！？他難道不會懷疑！？”
“可那老狐狸精明至極，就算選了我，他也一定能讓學宮弟子心服口服，除非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變故。”
“那現在怎麼辦？”
“既然不能用取巧的方法，那就只能硬來了。”王蓉眸光閃爍，忽然又問道：“查清楚李昊所在的位置了嗎？”
“甲字十七號浮島，不過，我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她搖頭，開始收斂周身的波動：“動手的當然不會是我們，大人早就下了死命令，我們只需要把訊息傳出去就行了。”
當話音落下之時，四周遮蔽交談，傳音之術的屏障已經消失，她再次變成那幅鐵青的怒色。
………
與此同時，蠻荒大地之上，地面開裂，猙獰巨龜爬出，身後跟隨著大量的部落之人。
其氣息驚人，竟隱約凝成一體，氣血灌入雲霄，撼動天地。
巨龜頭顱之上立身數人，夔血部落之首立身於此，聲音隱入風中，卻又清晰無比：“崎林君，你確定鎮北城陣法會被破？”
“自然…”他身邊攏著黑袍之人回應：“北荒部落大半已經被召集至此，若無把握，我們也不會這麼幹。”
“北荒部落…”壯碩的男人呢喃道：“那你們獅嶺的人呢？”
“我們的人，自然正在城中行事。”崎林君輕笑：“酋長不會以為，這鎮北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破了吧？”
“我還以為那是隱龍衛的人。”酋長意味深長。
“看起來酋長閣下了解的也不少…”崎林君並不意外。
“我瞭解的可不止這些！”酋長的語氣一變，喝道：“你們在北荒，到底屠了多少部落，血祭了多少人！？”
“您似乎在暗中調查我們？”崎林君語氣幽幽：“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這些全都是為了攻破這鎮北城，您也知道這鎮北城當初是誰由誰建造的。”
“別什麼都拿鎮北城搪塞我，我問你們，到底血祭了多少人！”他冷喝。
“大約百萬吧…”崎林君聳聳肩：“你也知道，這種不太好數。”
聽到這個數字，酋長略微鬆了口氣，這個數字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下一刻卻又聽道對方說話。
“至於上半月，應該不到百萬。”崎林君陷入了思考，最後確定：“嗯，不到百萬。”
“你說的是半個月的人數！？”酋長懵逼了，一股冷寒從心頭升起。
“不然呢？”崎林君反問：“一個小部落都十幾萬人了，我們行動了這麼久，難道才搞定了幾個小部落。”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鎮北城…”崎林君面對暴怒的夔血部落之首，依舊很淡然：“這不只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也是我們的。”
“你放心，我們的一致目標。”
“是啊父親，現在最重要的是拔除鎮北城，殺了那李昊，報弟之仇！”旁邊魁梧的漢子沉聲道。
“覆巢之下，焉有安卵，鎮北城一破，其中之人想殺便殺。”崎林君也附和。
酋長眸光幽幽，並沒有再說什麼，不知在想些什麼。
………
五天時間，眨眼即逝，李昊所在的房中，雲霧飄渺，似升似落，流轉變化，又成雲霞，襯托的李昊如夢似幻。
他背後，真實洞天猶若一座真正的熔岩火山，龍影凝實，約莫丈長，盤踞在火山口。
而後，隨著時間的流逝，真實洞天逐漸朝他的軀體融合而去，伴隨著一聲若有若無的轟鳴聲，兩者徹底融為一體。
頃刻間，他的氣息勃發，周身竟浮現各種斬妖除魔之景。
洞天融入己身，這是已成到洞天巔峰之象。
然而，正在此時，龍影繚繞，竟發出一聲哀鳴，軀體從中間崩裂，逸出縷縷黑氣，然後匯向李昊。
剎那間，黑霧瀰漫，陰寒鬼絕之氣，充斥整個房間，角落中的玉蕉葉凋零，花瓣飄落枯黃。
就連木椅也有了一種腐朽之氣。
黑霧中，一對瞳孔猛然睜開，黑霧凝縮，瞬間反吞而回。
李昊此刻已經大變樣，雙瞳被黑色充斥，氣息可怖，周身繚繞著暴虐瘋狂之意。
“有意思，龍元真脈蛻變了…”李昊有些意外，沒想到由真元龍脈蘊養出的神通，居然再次蛻變了。
這就是真實洞天的威能嗎？
而蛻變而來的能力也頗為古怪，好像是一種魔化，以刺激元神從而爆發出更強大的實力，就像是瘋血一樣，但卻更加的強大。
不過，他以棺經守護元神，這種瘋魔之意，根本無法侵擾他。
“那便稱之為…隕龍…”李昊琢磨著，給自己的這個神通起了一個新的名字。
其大概原理就是崩滅真元龍脈所帶來的。
俗話說的好，黑化強三倍，洗白弱三分。
隕龍魔化，比起龍化又強大了不少。
收斂神通，不過已經對房間造成的傷害卻不可逆。
“這次大約消耗了三十萬靈源晶，才讓我連續跨越兩個小境界，直達洞天境巔峰。”李昊琢磨著，腦海中各種神通法門在流轉，也算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大約還剩五十七萬靈源晶，按照之前的估計，只能開啟玄級二層演化。”
“唔…距離化龍還有一段時間，倒也不著急。”李昊略一思索，決定再等等。
玄級二層並不符合他的預期，他準備將身上那些斬妖除魔獲得的物品買出去，還有記憶中的各種神通。
之前暫時不缺靈源晶的時候，也只是在腦海中想過，並不著急。
而且，之前從風雲世界中獲得的那些秘籍，威力有限，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但這次卻不一樣，涉及到妖魔鬼怪，價值也算不錯，獲得的那些秘籍，威能不凡。
這些事情在他腦海裡略過，捋出一條清晰的線。
他掃了眼不遠處的靈光境，神色不由得一頓，因為此刻在擂臺上戰鬥的人，居然是他的熟人。
“袁兄…”李昊嘴角不由得浮現些許笑意。
“蛻凡高境…嘖…”發現他的修為，李昊不由得頗為訝異：“好快的修行速度，看起來…隨身老爺爺提供了不少好處。”
畫面中，袁峰神色沉凝，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劍芒激盪間，竟成一朵劍花，讓敵人的磅礴冰龍無下嘴之處。
“此人是蛻凡巔峰，修行與搏殺法偏向於冰屬，輔以金屬神通，如果拖下去對你很不利。”太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袁峰咬牙，卻見一道粗大的劍光迎面劈來，銳金之氣令其面板劇痛。
“你以蛻凡高境走到這裡已經屬實不易，已經沒必要苦苦支撐了。”對方冷聲道，依舊遊刃有餘。
“祭魂之術！”袁峰咬牙切齒，從喉嚨縫中逼出這幾個字。
須臾間，他面板表面爬滿了黑色的蝌蚪符文，身體四周散發出一種黑氣，嘴角溢位鮮血，整個人的速度提高了不止一籌。
咔嚓！
咆哮的冰龍直接被撕碎，他幾乎變成一抹黑線，傾刻間便接近敵人。
“不好！”對方神色微變，眸中閃過一抹藍光，森然寒氣瀰漫，在身體表面形成實質般的鎧甲。
更是咬破舌尖，噴灑出一口鮮血，浸染身上的鎧甲。
砰！
下一刻籠罩在四周的冰魄靈盾炸開，碎冰飛濺。
此人來不及反應，便見袁峰的眉心裂開，一抹烏光射出，近距離直接轟在他的胸膛之上。
關鍵時刻，一道七彩虹光飄落，將兩人隔開。
穿著兵甲之人，並無大礙，但神色就極為難看，因為他知道裁判一旦出手，就代表著剛剛一擊之下，他有生命之危。
如果裁判不阻隔，下一刻便是身死道消。
裁判輕飄飄的落下，看了袁峰，確定他沒有作弊，便道：“獲勝者--琉璃淨土--袁峰！”
袁峰喘著粗氣，身體上的黑色符紋逐漸消失，精神有些恍惚，只聽耳邊傳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蛻凡高境逆搏巔峰，你小子，這次算是成名了。”太始笑呵呵道。
“比之蛻凡殺洞天又如何？”袁峰沉默半晌，詢問道。
“你莫要總和那等人相比。”太始安撫：“修行前期高歌猛進的人我見過很多，但最終踏足巔峰的，卻並不一定是那些人。”
表面說的好聽，他心中卻怒罵。
你不提他能死？老子也很傷心啊！
“怎能不比…”袁峰輕嘆，畢竟他和李昊相見之時，對方還不如他。
紫霄撫須長笑：“哈哈，沒想到此人竟是厚積薄發之輩，不錯不錯，拿下小魁首也不錯。”
所謂小魁首，便是蛻凡境最終獲勝者。
“他在外門修行許久，一入內門便高歌猛進，當時在蛟龍買骨地…他還被…”
說著說著紫霄，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
因為他想到了另一個人，袁峰和李昊有所牽扯，雖然後面袁峰以元神記憶，自證了清白。
但提到袁峰，還是讓他難免想起李昊。
袁峰很不錯，是一個值得培養的種子。
可比起李昊來，卻是雲泥之別。
“竟然決賽了…”李昊有些詫異，看著靈光鏡。
他還以為這次只是一個小場，沒想到卻已經是蛻凡境決賽。
“袁兄你果然是堅韌不拔之輩，希望再你之時，你還是你。”李昊輕笑，看著袁峰接受眾人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