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邊還好說。
老人家一向慈祥,只要他堅持,想來也不會太過阻攔。
可母親秦氏出身名門,最重規矩。
正妻尚無影,妾便先入門。
更別說,凌曦還與賀家有過婚約。
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院子裡,澄心看到晚照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凌姑娘醒了沒?”
澄心壓低聲音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晚照搖了搖頭,“還沒,燒倒是退了些。”
澄心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轉頭看了一眼緊閉的主屋房門,又湊到晚照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
“你說,這凌姑娘,以後會不會就是咱們院裡的女主人了?”
晚照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主子的事,也是咱們能議論的?”
……
慈寧宮內,檀香嫋嫋。
一位身著藕荷色宮裝的姑姑,正附在皇太后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皇太后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哀家知道了。”她揮了揮手。
姑姑福了福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皇太后獨自一人坐在鳳座上,手裡捻著一串佛珠,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公主殿下到!”
尖細的通傳聲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祁照月一襲水紅色宮裝,蓮步輕移,款款而來。
“參見母后!”她盈盈下拜,聲音嬌軟。
“快起來,快起來。”皇太后臉上堆滿了慈祥的笑容,朝著祁照月招了招手。
祁照月走到皇太后身邊,親暱地挽住她的胳膊,撒嬌道:“母后,兒臣在外面還沒玩夠呢!”
皇太后佯裝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都在外頭過夜了,還玩不夠呢!”
她嬌俏一笑,眼波流轉:“那就要看是都有誰在了。”
皇太后瞭然地笑了,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是晏兒吧。”
她沒有否認,只是將頭輕輕靠在皇太后的肩上,臉頰微微泛紅。
“春日宴,辦得可還熱鬧?”皇太后狀似隨意地問道。
祁照月點點頭:“嗯,賀家費了不少心思,挺熱鬧的。”
“哀家聽說,還出了些……意外?”皇太后語氣一頓,觀察著女兒的反應。
祁照月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幾分:“您……知道了呀。”
皇太后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聽聞了。”
“晏兒是個好兒郎,”皇太后嘆了口氣,“原本你與他……哀家也是支援的,可如今……”
“母后!”祁照月猛地打斷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
“不過一個爬床的賤婢罷了,有何干系!”
皇太后看著她,眼神複雜:“照月!”
“母后,您是沒瞧見那女人有多麼狐媚!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像鉤子一樣勾著男人的魂!”
“她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狂亂的心跳。
“母后~”祁照月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哀求。
皇太后看著她,眼中滿是無奈。
她語重心長:“你與晏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哀家知道你心裡苦。”
“這世上的好兒郎多得是,何苦為了一個男人委屈自己?”
祁照月猛地抬頭,眼眶通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母后,您不明白!”
“女兒從小就喜歡晏哥哥,除了他,女兒誰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