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祁照月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什麼人不長眼?!
她正要開罵,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公主,您沒事吧?”
祁照月這才看清,對方竟是自己的親侄女,當今聖上的嫡女,祁長安。
祁長安揉著被摔疼的屁股,小臉皺成一團。
一隻雪白的小貓在她身邊,衝著祁照月“喵喵”直叫,像是在控訴。
“姑姑,怎麼是你呀!”祁長安被扶了起來,也不惱。
身後的宮女上前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
小貓也被抱起來,重新放回祁長安懷裡。
它乖乖地趴著,尾巴輕輕搖晃,剛才亮出爪子的兇狠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只是祁照月的錯覺。
祁照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敷衍地叮囑了一句。
“下次走路瞧著些。”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離去,衣襬掃過宮牆,帶起一陣冷風。
祁長安眨巴眨巴眼睛,絲毫沒在意祁照月的冷淡態度。
她懷裡的小貓舒服地蹭了蹭,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身後的宮女臉色卻不太好看,明明是祁照月沒看路撞了自家公主,卻說得好像公主的錯一樣。
她心裡暗自腹誹,卻不敢出聲。
“許是姑姑又在沈晏哥哥那兒碰壁了。”
小姑娘心思單純,全然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管她,方才父皇允了我學馬,我要去找簡堂哥哥!”
小公主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學騎馬的快樂完全沖淡了被撞的不愉快。
宮女也露出了笑意。
而另一邊,祁照月快步走進攬月宮。
胸口憋著一股鬱氣,怎麼都散不開。
該死的沈晏,該死的凌曦!
宮女低眉順眼地端上茶盞,“公主,請用茶。”
祁照月接過茶杯,微燙的茶水入口,舌尖瞬間傳來一陣灼痛。
“啊!”她驚呼一聲,一把將茶杯狠狠擲向宮女。
滾燙的茶水潑灑而出,碎片四濺。
宮女不敢躲閃,瓷片劃破額頭,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襟。
她悶哼一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明明是公主平日慣用的溫度啊……
心裡委屈極了,卻不敢表露半分。
這茶,她特意放涼了些,就怕公主嫌燙。
祁照月怒視著地上的宮女,“你想燙死本宮?!”
胸口劇烈起伏,彷彿要炸裂開來。
該死的賤婢!
她定睛一瞧,這宮女的眉眼似有些眼熟,卻被喜姑的聲音打斷。
喜姑聞聲快步走進來,看到這場景,臉色一沉。
“還不快出去換一杯來。”她厲聲斥道。
“接著點額頭血,別滴在宮裡!”
宮女顫抖著身子,低聲應是,踉蹌著起身,捂著額頭退了下去。
鮮血順著指縫不斷滴落,觸目驚心。
殿外一個小太監貓著腰迅速步入,將地上的碎瓷收拾乾淨。
喜姑走到祁照月身旁,輕聲道:“公主息怒,仔細傷了身子。”
“喜姑,你是不知今日晏哥哥他……”
喜姑哪裡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連忙上前溫言細語地安撫。
“殿下息怒。”
喜姑輕輕地替祁照月揉捏著胸口。
“殿下天之驕女,是沈大人被蒙了雙眼,沒瞧見您的好。”
祁照月冷哼一聲,一把揮開喜姑的手。
在屋內來回踱步,繡鞋與地面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抱著那賤人離去的樣子,你沒瞧見!”
祁照月咬牙切齒,杏眼圓睜,彷彿要噴出火來。
“那擔心的模樣,他何時對本宮有過!”
她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幾乎喘不過氣來。
喜姑低眉順眼,遞上一盞新茶。
祁照月一把奪過茶盞,仰頭灌下,微溫的茶水順著喉嚨流入腹中,卻澆不滅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
“賤人!狐狸精!”
她狠狠地將茶盞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殿下,仔細腳,千萬別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