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呼吸一滯。
他被罵了?
指尖的溫度似乎更燙了。
他收回手,指腹卻殘留著她肌膚觸感,細膩,柔滑。
“好冷……”凌曦又低聲呢喃,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控訴。
沈晏不自覺地抿緊了唇。
送完府醫前來複命的澄心,不由自主地頓住腳步,立在門口。
晚照在一邊將帕子浸溼,輕手輕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澄心。”沈晏的聲音低沉。
“不是吩咐劉叔帶她找你安置嗎?”
“怎麼照顧的?”
沈晏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卻讓澄心瞬間汗毛倒豎。
他和晚照跟在他身邊多年,哪裡不知沈晏這次是真的動了怒。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
“爺息怒!”
“劉叔……劉叔並未帶這位姑娘來尋我!”
晚照也跟著跪下:“爺,這位姑娘不知為何出現在奴婢房中……”
“奴婢發現時,她已經被豔秋潑了盆冷水,暈了過去……”
“這才……”
沈晏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他薄唇輕啟,語氣冰冷:“將劉叔和豔秋帶來。”
“我要親自問清楚!”
凌曦既然願意跟他回府,他也應信守承諾庇護一二。
如今在他院子裡受人欺凌,他難辭其咎。
澄心領命,快步退了出去。
沈晏的目光落在凌曦身上,思緒翻湧。
她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即使在昏迷中也透著一股倔強。
他想起她方才那聲虛弱的“混蛋”。
這女人,一口一個妾身,心底裡卻將他罵了個遍。
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
不過男女之事,終是她吃虧多些。
他伸手,想替她拂去額前的碎髮。
卻又在半空中頓住。
最終,只是輕輕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
豔秋步入賬房,淚眼盈盈,捂著臉頰,肩膀一抽一抽的。
劉強見了連忙迎了上來,滿臉擔憂:“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
豔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
劉強見她捂著臉,眉頭緊鎖:“你的臉怎麼了?”
豔秋故意躲了躲,眼神閃爍,最後還是無奈地將手放了下來,露出紅腫的半邊臉。
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赫然印在白皙的面板上,觸目驚心。
劉強頓時怒火中燒:“誰敢打你!”
豔秋委屈地癟了癟嘴:“還不是那個晚照!仗著自己是少爺身邊的人,就耀武揚威的!”
她將下人房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隱去了自己潑人冷水之事。
其餘的添油加醋,將自己描述成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賤人,睡錯了房,我叫她起來還有錯嘛!”
她故意將“賤人”兩個字咬得極重,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晚照倒好,不但罵我,還打我!”
劉強聽得火冒三丈,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一個下人,竟然敢這麼囂張!我這就去找少爺,為你討回公道!”
豔秋連忙拉住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觀山院的事我們惹不起。”
劉強心疼地將豔秋摟入懷中。
“心肝,別哭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顫抖。
劉強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眼神裡滿是憐惜。
“等我們成婚後就搬出去住。”
豔秋的身體微微一僵,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真的?”她帶著一絲希冀,一絲不確定。
劉強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求夫人,解了你的賣身契。”他的眼神裡閃爍著堅定。
豔秋破涕為笑,一抹狡黠的光芒從眼底一閃而過。
“嗯。”她哽咽著點了點頭,緊緊地抱住劉強。
心裡暗自盤算著,贖了賣身契,便是良民。
有劉強在,她往後的日子定是過得快活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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