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侯捋了捋鬍鬚,頗為自得。
“我程家家訓便是如此,對世間不平絕不袖手旁觀!”
凌曦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更顯柔弱。
她再次行禮:“程家大善,程小侯爺大善。”
程侯聞言,撫須大笑,頗為受用。
程及玉眼睜睜看著救命之恩被“強買強賣”給了自己,心中一陣憋屈。
若是此事真是他做的,他非讓整個京城都知曉不可!
不光自己臉上有光,程家也有!
但並不是啊!
雖是美名,可他揹著就是彆扭。
程及玉一個“爹”字才說出口,便聽身後帳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尖銳刺耳。
“啊——”
眾人一驚,齊刷刷看向帳篷。
謝昭昭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把這事給忘了!”
她一臉歉意地解釋:“賀大人受傷了,丫鬟正在裡面幫他包紮。”
她找到兩個侍衛,指揮他們進帳篷抬人抬豬。
“賀大人?”
程侯與沈晏異口同聲。
程侯疑惑地看向程及玉。
程及玉心中一喜,父親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他正色道:“爹,你聽我說,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程侯擺擺手,打斷了他,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多說,爹都明白!”
玉兒一定是在為了不能救賀大人而自責。
他語重心長:“能救一人已是大善……你的心思,爹都懂!”
您懂個錘子!
程及玉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沈晏眉頭微皺。
凌曦輕扯他的衣袖。
“公子,容我晚些與你分說。”她低聲說道,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請求。
沈晏眼神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點了點頭:“祖母在馬車上等你,我送你過去。”
便是凌曦不說,他也能猜出幾分。
校場上野豬已被捕獲,逐馬也分出了勝負。
各府女眷因此事受驚不小,皇后已下令賞安神湯。
只是他不確定,祁照月佈署的只有賀明閣,還是……
沈晏拱手作別。
程侯點頭,目送兩人離去。
程及玉看著凌曦的背影,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總算走了!
他長舒一口氣,抬手想擦擦額頭的汗,卻摸到手裡硬邦邦的東西。
那把匕首!
他竟然忘了還給凌曦!
方才走入帳篷的那幕在眼前劃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
房間漆黑,只有門縫窗隙透進幾縷慘白的光。
“說。”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
女子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頭壓得極低,幾乎貼到地面。
“是屬下辦事不力!”
她不敢抬頭,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後背的衣衫早已溼透。
“若不是賀大人突然入了帳子……”她聲音細若蚊蠅,試圖解釋。
男人冷哼一聲,“這不是理由!”
她渾身一顫,頭埋得更低,“是。”
突然,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光線猛地湧入,照亮了房間裡的景象。
喜姑站在門口,面沉如水,“果然是你!”
跪在地上的女子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男人見到喜姑,臉上的寒霜瞬間融化,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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