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審死官

第99章 未曾改變(求訂閱)

意識到自己無法走出白帝城之後,吳欽沒有過於慌亂。

他很冷靜,思忖再三後,做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妥當的安排。

將圖紙與那封信交給老僕運伯,讓運伯躲去居安閣。而他自己則趕往院署告狀,哪怕那位新任巡撫有可能靠不住,但彼時的他已沒得選,只能放手一搏。

可惜,當吳欽出現地院署附近之時,藏於暗處的秦家探子,立馬出手將他擊暈,擄去犁頭街治鐵坊。

秦合廣一番威逼利誘,吳欽只說自己去院署只是為進京趕考做準備。想著拜見巡撫大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門路,進京後拜在哪位高官門下。

秦合廣自是不信,見問不出個所以然,直接上刑。

這個身形單薄,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書生,竟是扛下了種種酷刑,硬是沒將圖紙所在說出來。

會議室外,司命寇戰本就清冷如皎月的面容,如罩寒霜,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露出濃重的肅殺之色。

府衙捕頭封天賜,繃著一張臉,雙拳握著咯咯作響。強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默不作聲地走到院子角落,一拳砸向石凳,石凳應聲迸裂。

他們這些當差的,怎會不知道那些世家豪紳是如何欺壓百姓的,又何曾不想滌清這渾濁的世道。可是,他們做不到。

封天賜是個硬骨頭,但骨頭再硬,也得吃飯。他深知自己只是一個捕頭,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跟那些世家豪紳作對。這種無力感,時常讓他覺得自己不配穿這身藍衣,不配被百姓喊一聲封捕頭。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漸漸麻木了。學會了遇到世家豪紳的案子時,睜隻眼、閉隻眼。學會了對受到欺壓的平民百姓,所受到的不公與冤屈,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可今天,被深深埋於心底的那個硬骨頭封天賜,活過來了。

與他有同感的,還有府衙的一眾捕快。六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全都沉默地走到封天賜身旁,眾人無言對視,而後看向會議室內那個身形單薄如紙片人的少年。

眾人心底同時生起一個念頭,他們做不到的事情,那個少年可以。

全白帝城人都知道秦家勢大,就算是知府大人、提刑官,都要給秦家面子。以至於,吳欽手裡有鐵證,都不敢去府衙擊鼓鳴冤。

但是,知府大人辦不了的案子,那個少年辦到了!

他不怕勢大,不懼強權,甚至,不畏死。

六品鐵骨境的秦合重,帶著訓練有素的守備軍強闖衙門,這個少年代令官非但沒交出秦合廣與吳欽,還當場策反一眾士卒,反殺秦都尉。

說來一句話,但易地而處,封天賜自問自己根本做不到。顧慮到屬下,考慮到自己還有老婆孩子,大機率會把人交出去。就算突然間熱血上頭,了不起也是與對方拼個魚死網破罷了,難有什麼作為,更別提將秦家逼到如今這般地步。

齊逸囑咐年輕衙役,一個時辰後給吳欽換藥,隨後帶著蘇錦兒退出會議室。

一眾府衙捕快當即圍上前來,封天賜帶頭道:“小齊大人,請受我等一拜!”

說罷,眾人紛紛抱拳躬身、深深揖了一禮。

齊逸一臉茫然:“這是做什麼?”

“小齊大人,今後有任何事,封某都願傾力相助。若遇案子,但憑差遣。”

封天賜說罷,眾捕快高聲應和:“我等亦然,但憑小齊大人差遣!”

齊逸心底微微一動,剛想說不用這樣,猛地感覺到一道道願力,自眾人體力釋出朝自己湧來。

齊逸敏銳地感應到,這些願力與先前在杯莫停和府衙時接收到的願力,明顯不同。更醇厚、更有力,也更洶湧。

‘所以,願力與釋放者的實力有關?’

齊逸心底作出初步猜測,之前接收到的願力基本都來自普通百姓,而此時釋放出願力的是七品巔峰的封捕頭,與六位八品鑄骨境的捕快。

停在寇戰左肩的黑鷂,突地拔飛而起,撲愣著翅膀在齊逸頭頂盤旋兩圈後,落在他肩上,併發出‘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

“看來,它也很喜歡你。”寇戰語氣極為平靜,但唇邊隱隱露出一絲淺淺笑意。

齊逸抬手試探著摸了一下黑鷂的小腦袋,大黑鳥微微避了一下,並用鳥眼斜睨了他一眼。

齊逸莫名覺得自己被一隻鳥給鄙視了。

你丫不是自己飛過來的嗎?怎麼又嫌棄起來了?

他悻悻地收回手,朝眾人拱手回禮:“感謝各位抬愛!此間事了,有勞封捕頭向知府稟報一二。”

“自當。”封天賜立馬回應,見齊逸轉身要走,忙問:“小齊大人,這是要去何處?”

齊逸眼眸微垂,沉聲道:“帶錦兒姑娘,去見月倚夢最後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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