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
‘怎麼這種反應,正常人看到新娘被殺了,還死得身首異處,不應該很驚訝嗎?’
齊逸心底一疑,面上則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地回道:“是。”
男子饒富趣味地盯著齊逸,齊逸也不懼,眼神坦蕩地回看對方。
二人對視了片刻後,男子大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九公子,各位”齊逸神情凝重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靳九思想也不想道:“你想要什麼,但管開口。”
“妖物一事,還請先別聲張,在下還需確認一條重要線索...”
話沒說完,便聽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靳九思不明白這個少年到底想幹什麼,但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沒道理不幫這個小忙。
齊逸轉頭看向一身火紅、活似人形小辣椒的靳問羽。
“看什麼看,哼,保守秘密什麼的,我最擅長了。”
小辣椒翻了個白眼,見齊逸右手還在淌血,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瓷瓶,將黃焦焦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又掏出薄麻布條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一下。
‘不是,手法這麼熟練的嗎?’
齊逸暗自嘀咕了一句,一扭頭卻發現,那位疑似有嚴重潔癖的白衣大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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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人馬拱衛著一位兩鬢斑白的男人,穿過院子快步來到長廊。
“父親!”
靳九思和靳問羽當即迎上前去。
來人正是國公靳千里,穿一身繡金色暗紋紫羅袍、外披一件淺紫色紗制氅衣,髮圈金冠,貴氣逼人。身形不胖不瘦、頗為高挑,肩寬背闊、步態挺拔,頗有大將之風。
劍眉星目,面容生得很是剛毅,或許是飲酒的緣故,兩頰略微有些泛紅。
‘就這外形氣質,妥妥的叔圈頂流啊!’齊逸暗自讚歎,這一家三口的顏值高得有點過份了。
靳千里掃了齊逸和萬山虎一眼,面色平和,沒有一絲敵意,但也沒有半點善意。古井無波的目光,有著經歷歲月洗禮後超然物外的平靜,似乎能洞穿他人心思一般。
‘這種人通常都有著極深的城府,心思深沉得可怕。俗稱,老銀幣。’
齊逸對這位國公大人的初印象,作了個總結。然後就看到前一秒還深不可測的國公爺,見兒子只穿了薄薄的單衣,眉頭立馬皺成了個‘川’字,抬手便要去脫自己身上的氅衣。
靳九思阻止了父親的動作,隨後掃了眼侍衛,靳千里當即心領神會、大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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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清楚情況後,靳千里匆匆回到前廳,準備送客。
諸位前來賀喜的賓客,都看出國公爺神色有異,卻也不好多問,便有禮有節地一一告辭。遠道而來的京都官員與親戚,則由一早就等候在外的馬車,送往客棧。
賢王世子炎景初,表示自己有些不勝酒力,今晚就不回去了。雙方本就是親家,關係一直很不錯,國公爺便應允了。
偃州巡撫梁仲道、布政使劉孚、白帝城知府陳翰軒,三位重量級人物則關切地詢問起來。
此案涉及南城衙門,官面必然繞不過。國公爺倒也痛快,將事情大致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三位特地前來吃席的大佬,怎麼也沒想到,喜酒吃著吃著轉眼就要變成白事了。
梁仲道新官上任,本就歷經圖治,想做出一番成績。聽聞此事後,甚是不悅。
陳翰軒擔任白帝城知府已近六年,對東、南、西、北,四城衙門的令官,自是熟悉得很,哪會不知道那南城令官是個什麼貨色。
陳知府暗戳戳提醒了一下,南城令鄭迎松的表姨父乃是當朝首輔。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跟點了炸藥桶似的。梁巡撫勃然大怒,當即差屬下去‘請’南城令。
喜宴戛然而止,國公府正堂原地變成公堂。
齊逸潛入國公府的目的,就是把事情搞大,從而借國公府的能量為自己洗冤翻案,替趙玉柔查出真兇。
但他沒想到,真兇不是人。
更沒想到的是,國公府的能量大得超乎想象。
面對堂上坐著的幾位大官,齊逸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應該先抱哪條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