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隨意走到一處大石塊邊坐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中指的戒指——那是種植空間的入口。
空間裡剛成熟的靈瓜散發著甜香，可她望著不遠處雌性們採摘漿果的身影裡，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在想什麼？”清冷的聲線自身後響起，銀白的蛇尾輕掃過地面，帶起細碎的風聲。
封燼化為人形坐在她身側，林間灑下的稀碎光影落在他冷白的側臉，紅色眼眸比血色更鮮豔。
龍靈把煩惱和盤托出：“空間裡的瓜果越來越多了，看著對我很好的部落……我是不是該拿出來？”
封燼指尖撫過她微蹙的眉骨，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你想分享，是出於善意，這沒有錯。”
他頓了頓，尾尖在石地上畫出交錯的紋路，“但你要想清楚，獸世從不是靠善意就能安穩的地方。”
“你看那片森林，”他抬眼望向洞外，“強者才有資格守護領地，弱者的寶藏只會引來豺狼。你以為的分享，在別人眼裡可能是‘龍靈有源源不斷的食物’，一旦傳開，覬覦的不會是一個部落，而是整個大陸的野心家。”
龍靈指尖一顫，她也不是沒擔心過這個可能，這恰恰是她一直擔心的：“可……”
“我不是不讓你做，”封燼握住她的手，掌心微涼卻異常堅定，“只是順序錯了。”
他指尖點向她心口，“你擁有強大的力量，玄龍的血脈足以建立根基。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凝聚真正願意追隨你的族人，建立一座能抵禦獸潮和掠奪者的城池——用城牆、用實力、用讓他們信服的領袖力，讓他們知道，跟著你不僅有飯吃，更有安穩的未來。”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低啞卻清晰：“到那時，你想分享給誰，就分享給誰。不是卑微的施捨，而是領袖對追隨者的饋贈。只有願意為你披荊斬棘的人，才配得上你空間裡的珍寶，不是嗎？”
龍靈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心頭的迷茫漸漸散去。綠色密林裡的和風飄至她的身邊，像在為即將到來的規劃低語。
所以封燼最後的總結是：“我的建議是不要。”
結果龍靈狡黠一笑，聽著他娓娓道來，玩了他的銀色髮尾許久，這會俏皮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你知道的，我是最聽話的小龍。”
封燼：呵呵
按龍靈這個說法，這片大陸上還有聽話的人嗎？
合著他掏心掏肺地講了半天，原來人家自己心裡有主意著呢，只是要借他的口說出來。
“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龍靈明白自己有點故意的成分在，討好地蹭了蹭封燼，後者卻直接將她摟進臂彎裡。
“你問他們，答案也是一樣的。”真正成為她的獸夫後，封燼反而很大度，不忘帶上另外兩個‘兄弟’。
甜蜜的氛圍沒有維持多久，白圓就找來了，她大大咧咧道，“哎呦，這裡的空氣真是膩死人了，快來龍靈，我們去另一片林子。”
“那個果子不摘嗎？”龍靈指了指頭頂的樹枝。
綠色的果實掛滿了每串枝條，可卻沒有雌性願意採摘它們，不大不小的果子，像小石子。
見她好奇，白圓便給她解惑，“啊？你說這個啊，這是梅果，太酸了大家吃不來，偶爾會有懷崽的雌性會吃。”
“勸你別吃，真的會把牙齒酸掉的，這梅果就算熟透了還是酸大於甜。”
龍靈的目光，從白圓提起就扭曲到咽口水的臉上，轉到枝繁葉茂梅果樹上，果子結了一半，晚開的白色小花散發著幽幽清香。
嗡嗡聲這才清晰入耳，黑黃色的毛茸茸，一些勤勞穿梭的身影映入眼簾。
龍靈心底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