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取出一枚橡木種子捏在手中,低聲默唸禱言後,他的手掌中泛起充滿生機的翠綠光輝,那種子轉眼間便抽芽、生長成一柄巨大的木質戰錘,他抬起手中武器,走向那名跟他各種意義上都很相似的健碩黑袍人:
“吾師啊,您的學生,弗朗西斯·門德斯,前來履行諾言了。”
他的腳步漸漸加快,最後猛地一踏地,向著敵人衝出,掄起戰錘,迎向昔日如師如父的親人。
另一邊,格蘭度沒有在意耳邊傳來的悶響,死死盯著那名手持精緻長劍,站在酒館房頂,身材勻稱的中年人:“我真是沒想到,再次見面時,會是這種立場,這種情形。”
“怎麼,放著好好的領主大人不做,跑去下水道里當老鼠後,你也學會藏頭露尾那一套了?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認不出,大家集資找老銅須給你打的那把劍,開爾文?”
那黑袍人搖了搖頭:“一切都是為了‘歸零’......”
格蘭度見到昔日一同冒險的夥伴露出這幅惹人厭的做派,瞬間怒火上湧:“我歸你XXXX!”
她雙腿彎曲、腳下猛地一蹬地,借反作用力高高躍起,手中釘頭槌帶著猛烈的呼嘯,如星墜般砸向昔日的夥伴。
轟——
“開爾文,那位就是莫名失蹤的前任領主?那麼弗朗西斯牧師找上的那位‘老師’,應該就是與之一同失蹤的那位豐饒教堂牧師?他們兩人才是整件事的主謀?”
羅德原本還對弗朗西斯牧師的一些表現有所懷疑,但眼下他的行動也同樣證明了他的立場。
他一邊抬手撥開酒館倒塌飛濺而來的碎石,一邊觀察著依舊默默佇立在原地的哈倫騎士,笑了笑:
“好吧,優秀的匹配機制。現在就剩你和我了,不如我們也像他們一樣說點什麼?不然豈不是顯得很不合群?”
羅德突然說這些倒不是為了搞怪,而是想要試探、確認一下對手的狀態:
哈倫騎士現在只穿著一身寬鬆的粗麻布衣,被‘座標’碎片以那種看著就令人牙酸、幻痛的形式嵌入胸口,但他的胸口卻毫無出血跡象。
按理說這種傷勢已經足夠要了他的命,但他看起來卻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甚至變得更強了些。
根據之前幾次見面時的感覺,哈倫雖然也成功踏入超凡領域,成為了正式騎士,但給羅德的威脅感有限,能穩勝成年熊地精一籌,可比起格蘭度老闆娘,或者那位幾乎將他逼入絕境的熊地精酋長來,尚存在明顯的差距。
總得來說,大概就是那種中規中矩的新晉正式騎士。
然而現在的哈倫騎士,毫無疑問散發著名為死亡的危機感,而這種危機感,很大程度上源於他手中那把一直在滴著血的騎士長劍。
明明時刻被雨水沖刷著,但那把長劍上的鮮血,似乎永遠也衝不盡、滴不完。
羅德越看越感覺劍刃上那抹顯眼的猩紅血色格外眼熟:
“那種猩紅......難道是那位「紛爭」的無名騎士投來視線時,他也受到了影響?”
想到這裡,羅德更加慎重起來,雖然從結果上來看,「紛爭」壓制癲火的舉動幫了他,但那比起癲火也不遑多讓的,危險的力量性質,註定了祂絕非守序、善良陣營的存在。
此時,一直佇立在原地不動的哈倫騎士終於有了動作,他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瞳,向羅德刺出名為仇恨的目光,聲音低沉喑啞,一字一頓:
“邪教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