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聊的，不過蘇毅之前救了他們，他相信蘇毅不會害人，便乖乖地拉著女人上了車。
一路上蘇毅偶爾看女人兩眼，發現她神情麻木，猶如行屍走肉，小男孩則好奇地看著城裡的一切，眼中有著對新生活的嚮往。
這樣的母子組合實在奇怪。
他忍不住問道：“皮蛋，我需要調查你的家庭背景，你母親叫什麼？”
皮蛋扭頭看著女人，老實搖頭，“我也不知道，媽媽清醒的時候都不說話，糊塗的時候只會叫小曄。”
“顧曄？”
蘇毅剛說完，女人立馬有了反應，她不管不顧地撲向蘇毅，“你知道我兒子？你見過他是嗎？我找了他很久很久，一直找不到，嗚嗚嗚......”
“媽媽，冷靜冷靜......”皮蛋趕緊抱住女人。
蘇毅只一下就掙脫了女人的拉扯，沉聲道：“你好好坐好，把自己收拾乾淨，我讓顧曄來見你。”
“真的？”女人死水一般的眼睛瞬間亮得嚇人，十分聽話地坐了回去，面上的忐忑歡喜緊張實在太明顯。
小男孩沒見過這樣的母親，手足無措。
車子很快到了助產院。
蘇毅帶著他們到一樓角落的單間，緩緩說道：“屋子裡有可以隨意使用的自來水，還裝了加熱系統，開起來就能用，我喊人過來幫你們洗澡洗頭，收拾好再說。”
女人一臉忐忑，害怕蘇毅反悔不讓她見顧曄，即便焦急也沒敢鬧。
蘇毅回頭把住在樓上的阿大阿二叫下來，一個人幫小男孩洗澡洗頭，一個幫女人。
母子倆這些年都沒正經洗過澡，身上的泥垢幾乎跟長在身上沒什麼兩樣，一時半會兒搓不掉，需要在加了清潔劑的熱水裡泡一會兒，再用沐浴刷從頭刷到腳，起碼要洗三遍。
頭髮更是直接剃光。
一通操作就用了兩個多小時，把阿大阿二累得夠嗆。
當洗漱乾淨換上新衣服的母子倆重新出現在蘇毅面前。
蘇毅拿起照片仔細比對女人的臉，立馬通知徐百卉和顧曄過來。
這對祖孫就在隔壁，來的速度特別快。
當三人見面那一刻，徐百卉驚得捂住嘴巴，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顧曄已經衝過去緊緊抱住女人，“媽！媽！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小曄？你是.....是小曄？”女人捧著顧曄的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神色恍惚。
蘇毅將他們一家的合照拿給女人看，“你可以比對看看，去年你婆婆託我尋找你們母子，我只幫她找到顧曄，這次也是意外發現了你，要是你還不相信可以去棚戶管理中心採血，做DNA比對。
事實上所有在城裡落腳的人都要採集DNA.......”
“我相信你！”女人緊緊摟著顧曄，泣不成聲。
就算她認不出長大的兒子也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婆婆，徐百卉這些年老了不少，可五官沒變，不會錯，不會錯......
徐百卉上前，一起抱著他們兩個，三人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