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去摸武器,但手指卻在發抖。
剛才幾個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的壯漢,此刻面色慘白,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淌。
繆巖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但他握著酒瓶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收緊:“證明給我看。”
聲音中既有懷疑,也有一絲隱藏得很深的期待。
星榆沒有立即回應。
她環視四周,故意停頓片刻,讓恐懼在房間裡發酵。
她輕鬆地向後靠在椅子上,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要是我想動手,這屋子裡現在就只剩下屍體了。”
這話的震懾力還不夠。
星榆再度輕描淡寫地補充:“比如說……昨晚在西區巡邏的幾個人,你們還沒找到屍體吧?”
幾個幹部猛地打了個哆嗦,眼神中透出赤裸裸的恐懼。有人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彷彿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意。
“那些地方……”星榆的聲音愈發冰冷,“你們有沒有看見黑色的液體?”
繆巖面色驟變。
恐懼、懷疑、貪婪,各種情緒在他眼中閃爍。
昨夜巡邏的六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找到。只在崗哨處發現了幾灘詭異的黑色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就算你真是超凡者……”他放下酒瓶,語氣中的咄咄逼人消失了,“那個瘋子監管員也不是普通人。你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他?”
星榆注意到,剛才還一臉兇相的繆巖,已經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我懂得他們的弱點。”她嘴角微微上揚,“就像我一眼就能看穿你們中間有叛徒一樣。”
繆巖沉默良久,死死盯著星榆。
懷疑和恐懼漸漸被另一種情緒取代——貪婪的野心正在死灰復燃。
最後,他緩緩點了點頭:“可以,我信你。但如果你敢耍什麼花樣,就算你真是超凡者,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星榆輕輕點頭。
在這場危險的博弈當中,她暫時站穩了自己的腳跟。
她的底牌實在太少。
昨晚的情形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一路上空蕩蕩的街道,偶爾瞥見的流浪漢身影。在F環這種地方,能安然地走過一條街都是件罕見的事。
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全都消失了。
算算時間,她遇見020的時候,它正在無差別地殺死人類,她賭的就是這個。
再加上剛才被攔住盤問時,那幾個人明顯是在守株待兔。
就連她這樣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小孩”都要徹查,顯然他們正在全力搜尋那個兇手的蹤跡。
這反而坐實了她編造的身份。
“繆巖,”她故意直呼其名,語氣沉穩,“這些事,我們最好單獨談談。”
聽到她直接喊出名字的那一刻,有幾秒鐘的死寂。
繆巖緊盯著她,目光如同野獸在打量獵物。但最終,他緩緩點了點頭:“可以。”
這個簡短的詞裡藏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滾出去!”他突然暴喝。
聲音裡的殺意讓那些彪形大漢瑟縮了一下。
這些見慣血腥的亡命徒猶豫著,但沒人敢忤逆他的命令。
最後一個人離開時欲言又止。
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神秘的訪客已經抓住了老大的某個軟肋。
繆巖從抽屜裡取出一瓶看起來年份不錯的酒。倒酒時,他粗糙的手指微微發抖,卻強作鎮定。他猶豫了一下,又給星榆倒了一杯。
這種偽裝出來的客氣反而顯得更加危險。
“說吧,你到底想幹點什麼?”
星榆沒有碰那杯酒。
她能感覺到繆巖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她——既像是在看一個威脅,又像是在看一個機會。
“在這之前,我想聽聽你們和互助聯盟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