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趕時間,你就自己先跑。我們留下來陪他,反正我不急。”
錢豹也聽不下去了,在一旁幫腔:
“就是!我說賀哥,你跟志胖子、三根到底是不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啊?咋感覺你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們死活呢?”
他頓了頓,語氣更重了,像是在審問犯人:
“你這是在把人當工具人啊,讓人家傻乎乎地給你賣命!你這種人,心都黑透了!”
賀哥裝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聲音都有些發顫,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你們……你們這都瞎說什麼呢!我咋就對他們無感了?我讓他跑快點,還不是為他好?”
他越說越激動,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倒出來,又好像是在給自己辯解:
“再說,況且三根的死跟我沒關係,是你們……”
我正無語,志胖子竟然還幫賀哥說話,一個勁兒地說賀哥夠義氣,是真正在乎兄弟的人。
聽了這話,我心裡這個氣啊,簡直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真是嘴賤!
我暗罵自己,幹嘛要幫這種人說話?他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純粹就是活該!
只怕將來被賀哥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呢!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加快了腳步,懶得再搭理他們。
跑了一段路,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像是某種生物在草叢裡快速爬行。
草深林密,我舉起手電筒照過去,光柱在黑暗中搖曳,卻什麼也看不清。
但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而且,不止一個方向傳來,像是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不對勁。”
我停下腳步,皺緊眉頭,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可能不止一隻老鼠,搞不好,是……一大群!咱們被包圍了!”
走到一段相對空曠的路段時,那些老鼠終於沒了遮擋,暴露在了我們的手電筒光柱下。
眼前的一幕,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黑壓壓的一大片,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有多少隻,像是一股黑色的潮水,正朝著我們湧來。
最大的幾隻,簡直跟成年野豬差不多大,跑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肥肉都在顫動,看著就讓人噁心。
那一雙雙眼睛,在黑夜裡閃著幽幽的綠光,像是無數盞鬼火,死死地盯著我們。
錢豹也有些慌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獵槍,聲音有些發顫:
“他孃的,這……這要是有一掛鞭炮就好了,直接扔過去,炸死這幫畜生!”
“鞭炮?現在上哪兒找鞭炮去?”
我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槍。槍聲會把它們嚇跑,但也會讓它們更瘋狂。”
志胖子估計是疼得麻木了,腿上的傷好像也沒那麼疼了,跑起來的速度竟然比之前還要快了一些。
倒是賀哥,懷裡抱著一大堆寶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憋得通紅,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他竟然還有心思吆喝志胖子,讓他幫忙拿幾個,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我說賀哥,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你那些破爛呢?”
我實在忍不住了,衝他吼道:
“拿不動就趕緊扔了!別他媽為了這些玩意兒,把小命給丟了!你那些寶貝,還能比命值錢?”
賀哥一臉肉疼,死活不肯扔,一個勁兒地催促志胖子幫忙拿,好像那些寶貝比他親爹還親。
志胖子這人也真是,竟然還真聽他的話,接過去幾件最重的東西,我都快被他氣暈了。
我對他們已經失去耐心,跟錢豹、文臉對視一眼,使出吃奶的勁兒,加快速度往前跑。
賀哥體力耗盡跟不上了,累得跟條死狗似的,這才咬著牙扔掉了幾個寶貝。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哭喪著臉,大喊大叫讓我們別跑那麼快,不要把兄弟丟在後面,聲音裡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