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錢豹從包裡摸出三根香,點著了。
他讓我們跟他一起,對著屍骨拜了三拜。
“哥幾個也是沒轍了,才出此下策,借用您的寶貝,您老人家多擔待,別見怪。”
錢豹嘴裡嘟囔著。
他說,雖然這次沒啥大收穫,但規矩不能壞。
沿著繩索向上攀爬之際,錢豹又說了句:
“誰最後一個上去,這玉璧就給誰拿著。”
這是道上的規矩:
取了寶貝,最值錢的那個,得讓最後一個人拿著。
防的就是同夥見財起意,在上面使壞。
錢豹留在最後,玉璧自然就由他保管。
爬上去之後,發現華姐還沒回來,估計是還沒方便完。
我們先把情況跟幽月說了。
幽月聽完,臉上倒沒啥失望的表情。
她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瘦猴,急著問:
“有沒有發現別的?比如……盜洞之類的?”
瘦猴一愣,猛地一拍大腿:
“哎呦!我咋把這事給漏了!內部竟然藏著個盜墓洞,但我沒顧得上進去看。”
他扭頭招呼自己的朋友:
“老七,你陪我再去探一次,咱去那盜洞裡瞅瞅。”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
幽月這是啥意思?
她要找盜洞?
她問的“別的發現”,肯定不是指陪葬品吧?
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錢豹也幫我問。
幽月卻不肯說,只說是她自己的事,讓我們別多問。瘦猴和老七再次下墓,跟趕著投胎似的,十分鐘不到就急匆匆地爬了上來。
“邪門了,那盜洞深得跟無底洞似的,走了沒幾步就塌方了,根本過不去!”瘦猴朝幽月比劃著,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別的……啥值錢的玩意兒都沒有!”
幽月眼皮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說道:“收拾一下,準備走。”
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可把幽鼠給急壞了,他像個猴子似的躥到幽月跟前,點頭哈腰地問道:
“月姐,月姐!咱接下來去哪兒淘金?還能……還能一塊兒幹不?”
那點小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
“一塊兒幹?”瘦猴嗤笑一聲,滿臉不屑,“跟你們這幫廢物合作,真是倒了血黴!那麼大一古墓,就弄出這麼個玩意兒,真夠晦氣的!”
他指了指桌上的玉璧,一臉嫌棄。
錢豹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瘦猴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你他孃的再說一遍?”錢豹眼珠子瞪得像銅鈴,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一塊塊鼓了起來,活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嫌晦氣?老子還嫌你身上有蝨子呢!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牙都給拔了?”
眼瞅著這倆人就要動手,我連忙上前一步,把錢豹攔住:
“行了行了,都是爺們兒,別為這點破事兒傷了和氣。走吧。”
可幽鼠還是不死心,像塊牛皮糖似的粘著幽月,一個勁兒地推銷我們這個“團隊”。
“月姐,您可得好好考慮考慮啊!瘦猴他們,一看就不專業,跟他們混,早晚得把褲衩都賠進去!”
為了增加說服力,他還不忘把我和錢豹吹上了天:
“您瞧瞧錢豹,經驗老道,摸過的寶貝比咱吃過的米都多!還有遠峰,滿腹經綸,家裡又是幹這個的,跟著我們,那還不是日進斗金?”
幽月全程沒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裡,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福安賓館,308,下午兩點,到時候再說。”
過了好一會兒,幽月終於開了口,聲音冰冷,卻讓幽鼠喜出望外,屁顛屁顛的。
沒等幽鼠追問,她已經轉身進了裡屋,留下一個冷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