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賀哥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那條傷腿還沒好利索。他上下打量著這倆人,聲音裡帶著一絲試探:
“聽你們說話,也是青雲縣的吧?”
“你們誰帶頭?”
寸頭和背頭對視了一眼,像是在用眼神交流什麼秘密。
然後,寸頭朝墓門那邊努了努嘴,示意我們上去再說。
這倆人渾身都透著一股子邪性,再加上剛才那緊張的氣氛,我心裡直打鼓。
跟著他們往上走的時候,錢豹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遠峰,小心點。”
我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他又轉頭對走在最後的賀哥做了個手勢,賀哥心領神會,悄悄地把火藥和鐵砂裝進了槍裡,以防萬一。
到了墓門那兒,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個人正貓著腰,在土堆旁“洗手”。
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用水,而是在用土!
他們的手,紅得瘮人,像是剛從血池裡撈出來一樣,上面沾滿了黏糊糊的血跡。
地上,一條觸目驚心的拖痕,同樣沾滿了血跡,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土堆後面,消失在黑暗中。
這場景,像極了恐怖片裡的兇殺現場。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血…不會是人血吧?
我剛想開口問,一個洗完手的乾瘦男人突然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賀哥身上。他愣了一下,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
“老…老賀?”
賀哥也愣住了,他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對方的臉。幾秒鐘後,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哎呦我去!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蝮蛇你啊!”
“你小子,看來又重操舊業了?”
說著,賀哥轉過身,對我們幾個說:
“沒事了沒事了,都是熟人,別緊張。”
“這位,”他指著蝮蛇,“是我朋友,他們這夥人的頭兒。”
我們仨這才放下心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叫蝮蛇的人。
他大概四十歲上下,最顯眼的就是嘴唇上那一撮八字鬍,像是兩把小刷子,隨著他說話一翹一翹的。
賀哥跟蝮蛇簡單寒暄了幾句,互相問了問最近的情況。
蝮蛇說,他們這幫人最近窮得叮噹響,吃了上頓沒下頓,就合計著重操舊業,再幹一票。
他年輕時聽老人擺過龍門陣,說這附近埋了個太子,就抱著撞大運的想法來淘,沒想到還真給他們淘到了。
蝮蛇聽說我們之前來過這,墓門也是被我們炸開的,頓時眉飛色舞,直誇我們有兩把刷子:
“行啊,你們幾個,真有兩下子!”
“這次多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把這墓門給炸開了,我們哪能找到這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