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願意信他。
至少現在,我信他。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輕不重,語氣平和了些:
“放心,既然給你金錁子,就沒想過要你的命。我跟賀哥、蝮蛇他們,不是一路貨色。”
我頓了頓,盯著他的眼睛。
“我看你人還算實在,這金錁子你拿著,回去換了錢,做個小買賣,安安穩穩過日子,比啥都強。”
“這……這……”
背頭接過金錁子,低頭瞅著,手指頭在金錁子上磨蹭,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謝遠峰哥,謝謝您!”
他攥緊了金錁子,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看了兩眼就塞進了口袋。
他還是不踏實,往後退了兩步,跟我保持距離,一步一回頭地指著青雲縣的方向:
“那個,我……家裡還有老人,離不開我,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我……我先走了啊。”
我擺擺手,由他去吧。
他走得飛快,跟逃命似的,沒跑幾步就要回頭瞅瞅,生怕我們追上去。
那模樣,活像一隻驚弓之鳥。
瘦猴看著他的背影,嘴一撇,又開始嘟囔:
“遠峰,你也太好說話了!隨便給點錢打發了就得了,幹嘛給他金錁子?那得值老鼻子錢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好像在算計金錁子的價錢。
文臉皺了皺眉,打斷了他:
“得了,你別在這兒瞎咧咧!遠峰老弟這麼做,準有他的道理。”
他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裡多了幾分認同。
“這傢伙要是啥好處沒撈著,心裡肯定不服氣,回去亂說怎麼辦?他拿了金錁子,就算是為了自己,也得把嘴閉嚴實了,對咱們也有好處。出門在外,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嘿,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瘦猴撓了撓頭,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
我笑了笑,捶了下瘦猴的肩膀,這小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
“你不是掛彩了嗎?還疼不?要不要緊?”
“嘿嘿,”瘦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沒事兒,小意思,連皮都沒破,不礙事。”
“那你他孃的在墓裡嚎得跟死了爹媽一樣?”錢豹在旁邊聽不下去了,罵道,口水都噴出來了。
“我那是演戲呢!”瘦猴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演技有多高明。
“裝得慘一點,蝮蛇那孫子才不會懷疑我,也不會弄死我,我這叫虛虛實實!”
“你……真他媽是個慫包!”
錢豹氣得直翻白眼,指著瘦猴的鼻子,恨不得給他一拳。
“當時我們不讓遠峰進去,你還一個勁兒地讓他去救你,你眼裡除了你自個兒還有誰!你咋不跟賀哥他們一起死在墓裡呢!”
“得了得了!”
我趕緊攔住他們,再吵下去,沒完沒了了。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還提它幹啥?趕緊回去交差,有啥話回去再說,別耽誤正事。”
回去的路上,我們把身上的寶貝都掏出來,清點了一下。
除了我的崑玉珠,他們總共拿了十三件,都是些小東西,個頭不大,但好歹也是從墓里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