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查到你們,問起那件東西,你們就說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也從來沒跟我有過任何交易。記住了嗎?”梁叔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啥意思啊?”錢豹一臉茫然,撓了撓頭,“這是……有人要搞志勝哥?比志勝哥還厲害?那志勝哥這回是不是要栽了?”
梁叔眉頭緊鎖,嘆了口氣:“不好說,省城最近不太平。你們記住我的話就行,不管誰來問,都咬死了沒跟我有過交易,那件東西,你們見都沒見過。”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這行就是這樣,風水輪流轉,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咱們小人物,明哲保身最重要。”
“那我們以後摸到寶貝,還能往你這送嗎?”錢豹小心翼翼地問,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和期盼。
梁叔搖搖頭,語氣堅決:“暫時別送了,我這兒估計也快被人盯上了。說不定,我過兩天就得出去避避風頭。”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我們身上掃過,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們也別跟我聯絡了,有事我會找你們。”
錢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唉,本以為抱上了一條大腿,以後在老家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現在看來,這大腿也不怎麼牢靠啊。”
梁叔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辦法,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新興產業越來越多,有錢有勢的都想分一杯羹,競爭太激烈了。”
“他們那些人,今天稱兄道弟,明天就能翻臉不認人。咱們小人物,夾縫裡求生存,只要不站錯隊,就不會有大問題。”
說著,梁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遠峰,你也別洩氣,好好幹你的活。摸到東西了,先自己收著,做好保護,別讓人給糟蹋了。”
“等風頭過去了,我再幫你找路子,到時候咱們悶聲發大財,直接移民,去國外享清福!”梁叔的語氣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像是在給我們打氣,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點點頭,笑了笑:“嗯,我知道了。”這笑容,既是回應梁叔,也是給自己加油。
其實,我心裡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慌張。今天柳烈她爸的話,給了我另一條出路。他說他認識國外的人,能幫我把東西賣出去。
如果梁叔這條路真的走不通了,我還有後手,只不過,這個後手,現在還不能讓梁叔知道,我得留一手。
從梁叔那兒出來,錢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梁叔:“那有人搞志勝哥這事,現在是秘密嗎?還是說,大家都知道了?”
梁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詞,緩緩地說:“已經不是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了。”
錢豹一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像是霜打的茄子,他轉過頭,衝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像是在說“這下完了”。
出了古玩店,錢豹垂頭喪氣地說:“這他媽的,志勝哥要是倒了,孔明山、毒子那些王八蛋,肯定又要跳出來嘚瑟了!”
“我還跟前女友那賤人吹牛,說晚上要讓她開開眼界呢。這下可好,牛皮吹破了!”錢豹的聲音裡充滿了懊惱和不甘,狠狠地跺了跺腳。
錢豹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頭。我心裡也“咯噔”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是啊!之前我們能狐假虎威,靠的就是志勝哥這棵大樹。
孟德賈對我們客氣,是因為志勝哥的面子;孔明山、孔陽跟我和解,也是因為忌憚志勝哥。
一旦志勝哥倒了,他們還會把我們當回事嗎?肯定不會!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們!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幕幕場景:
孔陽和酆婉婉那對狗男女,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一樣,再次找上門來,沒完沒了地找我要錢,騷擾我媽。
毒子、志強、孔玥那些人,也會像惡狼一樣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
到時候,別說出去探穴了,我恐怕連家都回不去,只能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想到這,我緊緊地皺起眉頭,斬釘截鐵地對錢豹說:“不行,咱們得在本地找個靠山,起碼能震懾住毒子他們,讓他們不敢再來找麻煩。”
“找誰啊?孔明山?你不是跟他和解了嗎?要不你去跟他談談,就說以後跟他混,看他……”錢豹又開始出餿主意。
我瞪了錢豹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腦子進水了?我去找孔明山,那不是羊入虎口嗎?孔陽跟酆婉婉還不得更加變本加厲地噁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