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瑩亮的眸子映著他俊朗深邃的五官,心窩子湧進一陣細密抽搐的疼痛。
果然,她就不適合見他。
祝夏深呼吸兩下,心頭還是沉甸甸的,她望著賀連洲漆黑瞳仁片刻,踮起腳尖,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頸窩說:
“打個賭。你要是贏了,我今晚跟你回家。”
賀連洲眼眸暗沉:“賭什麼。”
“在這裡分開,你原地等三分鐘,我找個包廂藏好。你要是能找出我在哪個包廂,就算你贏。”
躲貓貓遊戲,經久不衰。
賀連洲低笑一聲:“行。你可不許賴賬。”
“我什麼時候賴過賬了?”祝夏不服氣。
“那年我過生日,你說要幫我實現生日願望。”
祝夏不吭聲了。
“行了。你站在這裡,我先走了,三分鐘後我會發資訊告訴你我藏好了的。”
祝夏收回手臂,推開賀連洲,往走廊走,他果然沒有跟上來。
她鬆了口氣,腳步不停地往會所後門走。後門隱秘,是監控拍不到的死角,能神出鬼沒進出會所。
以前兩人打賭她鮮少贏。
勝率如此低,傻子才跟他玩遊戲。
繁華都市亮起盞盞霓虹燈,皎潔明月的光輝給街道綠化帶披上一層朦朧的白紗。
祝夏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訊息都不打算發。
神通廣大的男人很容易查到她的IP地址。
但祝夏還是有點心慌,分不清緣由,回到家應該就好了,於是她跟司機說:“師傅,麻煩開快點,我得趕緊回家。”
“好嘞!師傅開了十幾年,車技是這一片區域出了名的好!”
司機啟動車子,紅綠燈左拐,開進種植著梧桐樹的街道,祝夏看著光影如流線在車窗外劃過,吁了口長氣。
然而,行駛沒幾分鐘,師傅猛踩剎車。
祝夏受慣性影響,上半身往前傾,額頭磕到了前排椅背。
她摸了摸額頭,“師傅怎麼了?”
“有…有人攔車。”司機驚恐萬狀,呼吸沒緩過來。
祝夏抬睫探去。
賀連洲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車前,他大手摁在車前蓋上,饒有興致地屈指敲了敲。
祝夏:“……”
哪來的男人。
“師傅,要是他問你車裡有沒有人,你就說沒有。”祝夏藉著前排坐椅擋住身軀,“他是放高利貸的,要賣我抵債。”
“啊?要不要幫你報警?”
“不用,不用……”祝夏連忙擺手。
司機降下車窗,衝外面吼:“你……”驀地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瞳,司機師傅喉嚨一緊。
“下車。”賀連洲目光落在黑暗的後座,聲線冷淡且沉穩。
祝夏:“……”
她不動,賀連洲也不急,他摸出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了支菸。
寂靜的夜晚,一抹猩紅火星緩緩燃起,彷彿也在她心口燒破了一個洞。
瞧不清男人的神情,只能看見煙霧漫不經心地從他唇間溢位,影影綽綽的。
聽到賀連洲說她對他很危險後,祝夏並不想面對他。
她嘆了嘆氣,跟司機師傅道歉,付掉全程車費加小費,才慢騰騰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