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祝夏目光渙散望著天花板,視線沒有聚焦,腦海卻響起一個人的聲音。那個人有著跟她一樣的臉。
“我選擇跟你在一起是因為青春期荷爾蒙作祟,現在激素恢復原狀,不想再繼續跟你接觸了。”
“你一定要別的分手理由嗎?好,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跟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難受。”
“這樣子你都不願意分手,說來說去就是不甘心。既然那麼不甘心,那麼想擁有我,我成全你如何?我死後燒成灰,你就能徹底掌控我了。想丟就丟,想鎖在籠子裡就鎖在籠子裡……”
“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你身邊,你滿意了嗎?如果還不滿意,我還可以讓你更滿意,我的手……”
“既然你同意分手,那我多提兩個要求……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當然,要求是相互的,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們的關係沒有公開過,也鮮少有人知曉我們曾經在一起。過去兩年的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吧……”
“賀連洲,遇到我是你倒黴。”
……
數不盡的惡言惡語,猶如千萬條毒蛇吐的信子,刺進身體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隨著血液流動蔓延至四肢百骸,腐蝕每一寸骨髓。
那會兒年紀小不擅長處理感情,好聚好散行不通,能想到的辦法只有讓對方憎恨自己。
其實分手的時候,她也20歲了。
年紀小不過是逃避責任的藉口。
祝夏眼睛有點痠痛,眨了眨睫毛,伸手關掉刺眼的吊燈,只留昏暗的床頭燈。
關於過去,她沒再多想。
她不是會回頭看的人。無論正確與否。
清晨,一輪紅日從絢麗的彩霞中一躍而起,第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罅隙照進屋內,祝夏自然醒來,看了眼時間還沒到七點。
她慣例賴了會兒床,洗漱完便下樓,和家裡人吃了早餐。
給人送月餅還是得自己親自挑選,祝夏上午跟趙阿姨去酒樓逛,酒樓是宋家的產業,能直接寄到國外,祝夏便把遊風的地址和資訊留下,讓他們直接寄。
京城很大,經常是東邊日出,西邊雨,南城打雷,北城晴。傍晚,天際落日餘暉映襯著空中朵朵白雲,遠遠望去,像是無數條金色與銀色的絲帶交織在一起。
祝夏一有空就在宋府老宅陪爺爺捯飭園藝。五點鐘,宋成煜的秘書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大廳,說是宋總特地吩咐給夏夏小姐試禮服和弄妝發。
宋老沒有意見,宅子裡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敢有意見。
換好衣服,祝夏閒適地坐在沙發吃零嘴兒等宋成煜。約莫等了十分鐘,許秘書說小姐宋總在門口等您了。
祝夏應聲,拿熱毛巾擦乾淨手指才不緊不慢地起身出門。
深灰色的豪華轎車停靠在門前,後座車門開啟,寬敞的車子,宋成煜慵懶靠著椅背,闔著雙眸,精雕細琢的臉隱在黑暗中。
“三哥。”
聽到清脆的女聲,他掀開眼簾,入目的是平日簡裝的小姑娘身著一襲黑色高定禮裙,美鑽珠寶點綴其間,裙身勾勒曲線,開衩設計秀出白皙的長腿。優雅精緻,美輪美奐,宛如暗夜美人。
“很漂亮,襯你。”宋成煜給予點評。
“多謝三哥。”祝夏提了下裙襬,坐進車子裡,妝造師給她噴了香水,連頭髮絲都散著清香,她一進車子,身上那股幽香即刻盈滿了車廂。
車門關上。祝夏理好裙子,轉過頭看向宋成煜問:“今晚的宴會主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