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姐可能是談了男朋友,說不定過年就會帶回家來......
如今仔細回憶,還似乎真就是今年。
老太太聽了,自然樂的開懷,笑聲都傳出了院子外,和蛙聲共一片。
說到最後,又嘆息道:“你爸上次打電話,還是上個星期,算算日子,他們七月份應該是要放假了吧?”
張澈接了一句:“差不多,七月十幾號。”
這年頭手機算不上稀罕,但也不是尋常人家用的,多數用的都是小靈通。
只能撥打本地電話,不能長途,接電話倒是沒有限制。
兩人在蘇省打工,也就個把月報一次平安。
按照那些製衣廠的規矩,到了七八月份會短暫放個假,十幾天的樣子。
一來天氣炎熱,宿舍以及廠區沒有空調,容易出事,再有,這打工人又非是沒有家人,總有些事情要處理。
老太太搖著扇子,既是驅蚊,又是弄些風祛暑,看著損了小半截的圓月,沒有繼續說話。
張澈曉得對方是在操心小兒子,自己的父親,便陪著看了會夜色,約莫九點才回到房間。
小心翼翼的踩過田埂,沒驚沒險,主要是路上看見好幾個人都在田裡忙活,準備了鐵盆、紅色塑膠袋以及稻草人,用作驅除野豬。
衝了個涼水澡,擦乾頭髮,夜涼如水的同時,神思也因此清明起來。
作業,先往後擱一擱,主要是,寫字的靈感來了,迫不及待要繼續在幽暗古城中探索。
鬼吹燈第一部差不多二十五萬字,張澈連日寫著,筆耕不輟,到目前差不多已經二十萬字,快到了收尾的地方。
約莫再有半月的功夫,就能完成首稿並且大致修訂。
檯燈的光芒,只在幽暗的房間內照亮一小片地方。
聽著外面的松濤之聲以及蛙鳴,張澈只覺得心中無比的寧靜,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即便是住在這水泥毛糙的毛坯房,亦是沒有任何的焦慮。
只等光陰流轉,大鵬振翅。
......
張秋生約莫是晚上十一點半才提著手電筒回來,簡單衝了個澡之後。
發現沈玉芬還在床上坐著,藉著燈光看著故事會,但明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曉得有事要和自己說。
“老三,剛剛張澈和老太太說,藜藜談了戀愛。”
張秋生在兄弟姐妹中行三,除了一個弟弟,上面還有兩個姐姐。
聞言,他面上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掀開毯子,搭在自己的胸膛上,說:“談就談了,都二十四五歲的人,也正常,放在過去,孩子都生了。”
沈玉芬一時無言。
這個家看來只有自己撐著,老爺們都不頂事。
過了會,她又是說道:“葉志堅家那個女娃,不得了,聽說考上了職業棋手,等到放暑假要回來辦酒,正在挑酒店呢。”
“嗯,的確是喜事,不比考大學差,辦酒是對的。”
張秋生睜開稍疲憊的眼睛,繼續問:“隨多少錢合適?”
“我看了藜藜考大學,他家給的一百,再一百給回去。”沈玉芬早就有了主意,隨即又嘀咕了句:“回頭考大學還得給,賺兩遍錢呢。”
她扭過頭,繼續道:“還不曉得張澈和葉家娃娃親怎麼樣......”
只是,說了一半,沈玉芬已經是發現身側之人,已經閉上眼睛,舒呼吸舒緩,顯然是睡著了。
如此,只能自言自語的回答,作為今晚簡單交流的結束。
“張澈就是考上好大學,估摸著這門親事也說不下去了,柳雯那女人,可是個看的高的。”
啪嗒。
房間內頓時漆黑一片。
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靜靜飄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