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掛西,天色略暗。
即便是週日,下午五點鐘,大院內上上下下的人亦是多了起來。
張澈已經是能聽見假山外有人講話,於是拍拍屁股,腋下夾著手提包,朝著外面走去。
片刻間就混入了並不算緊密的人流之中,沒有絲毫的突兀。
找到廁所,張澈將眼鏡摘掉,身上的衣服釦子亦是解開,尤其是袖子,直接捲上,頭髮抓抓。
公務員氣質頓時為之一散,反而像學生多些。
至於皮包,二十塊錢買的,隨手就是扔進垃圾桶,角色扮演到此為止。
兩萬塊錢一邊一紮,放進西褲口袋,倒也不怎麼明顯。
出了大院,走了十幾分鍾,無事發生。
接下來就是等上一輛麵包車,回學校。
在交警不管的老地方候了兩分鐘,麵包車倒沒來,反而一輛白色寶來大眾汽車停在面前。
車窗降下。
帶著墨鏡的楚安妮出現在駕駛位,當然,看著更顯傲氣,約莫是因為在學校外面?
“走嗎?”
楚安妮歪了歪腦袋,沒有多少可愛俏皮,隔著墨鏡,反而讓人感到一股子審視的味道。
定定看了片刻,張澈拉開車門,不客氣的坐了上去。
“走,謝謝楚老師。”
有順風車幹嘛不坐。
算算日子,她應該快要結束代課生涯了。
期末考試之後,印象中就再也沒有見過,讓班上的同學好生遺憾,甚至對於老王的歸來,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就不能多躺幾天?
有病就得多養。
車內有股淡淡的香水味道,物品簡單幾樣,還算整潔,似乎車子用的並不多。
寶來麼,一般家庭已然不錯,但放在楚安妮身上,似乎就平平無奇了些。
咔嚓。
張澈拉下安全帶,坐的很安逸,空調吐出的冷風迎面撲來,將暑熱隔絕在外。
他沒啥不適應,再說了,兩個人的關係經過上次教師宿舍那次,已經緩和不少,沒有明言,但終究是多了些默契在。
車子啟動,楚安妮開的平穩,看向後視鏡的同時,餘光掃過張澈。
見其熟練拉起安全帶,至少沒有低著頭找洞去插,稍有些意外。
這車是借的,並不常開,就是懶得擠公交,所以也沒有多少潔癖的想法。
老師帶過,學生也帶過,多數都是一上來就坐著顯得拘謹,更別提安全帶這回事。
好像就沒有這個意識,需要自己去提醒。
想起剛剛在大院三樓看到的那一幕,楚安妮終究是沒有忍住疑惑,隨口問道:“你這穿的斯文敗類模樣,是做什麼去了?”
比他大哥派頭還活像個官員,坐在亭子裡面兩小時。
到底是在躲誰呢?
張澈聞言,也不意外,敢坐上來,就不怕別人問。
而他心裡也有些打算,只是現在不好明言。
但彩票的事情,倒也沒啥不能說,不偷不搶。
“現在不是世界盃麼,體彩中了點獎,弄得成熟些,辦事更順利。”
張澈盯著馬路上的白線,頭也不轉的說道。
“哦?”
楚安妮稍有些驚訝,看樣子這獎中的不小。
她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小子呆在大院,說到底就是扯虎皮,別說,還真挺像那麼回事,估計大哥都能被唬住。
不過麼,這些日子,世界盃熱火朝天的,老師學生都在買,也沒啥奇怪之處。
中或者不中,都是運氣。
楚安妮挑眉,卻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對金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
沉默間,六十碼行駛在馬路上的車子,已然出城。
一中所在的那個小山坡,遙遙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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