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生間拿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坐在電風扇前面，目光忽而一凝。
面前的茶几上，卻是放了個玻璃杯，只剩下茶葉和淺淺一層的茶水。
難不成家裡來客人了？
綠茶女兒不愛喝，對胃也不算好，所以家裡備了些紅茶，但也是極少喝，說是夜裡太精神睡不著。
連淳緊緊皺著眉頭，做沉思狀。
咔嚓。
房間門被開啟，連嬋帶著冷氣從裡面走出來，疑惑的問了句。
“爸，你現在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在外面吃飯。”
連淳不動聲色，按捺住心裡的疑惑，抬頭笑了笑解釋。
“臨時取消了。”
說著，又伸手指了指放在餐廳桌上的一個郵政小包裹。
“還有你的信，順手從保安那裡給你帶了上來。”
連嬋看著自家父親的手指，眼前頓時一暗。
完了，杯子沒有來得及收拾。
爸爸，不會看見了吧？
她勉強擠出點笑容，腳步挪動到餐桌邊，想起之前張澈的提醒，便是篤定的說道。
“這是買的書。”
連淳不疑有他，從手感以及大小來看，大致符合。
點點頭，他從沙發上坐起，走到冰箱邊，開啟。
低頭在裡面翻找著，嘴裡還在問著：“嬋嬋，中午想吃什麼？”
眼角的餘光卻是在瞥著沙發前的小茶几。
“都行，要不......就雞蛋麵吧？中午太熱了。”
連嬋隨口應付，卻是悄悄走到茶几邊，伸手抓過茶杯，藏到身後。
見狀，連淳暗自嘆了口氣。
嬋嬋，你怎麼比你姐姐膽子還要大？
是誰，張澈麼......
一時間，老父親亦是憂心忡忡起來。
魂不守舍的應了聲，拿了三個雞蛋和一把小青菜就進了廚房。
午飯時間。
連嬋喝了口奶白醇香的麵條，卻是微微蹙眉。
怎麼回事？
今天的面有點焦糊味道，好像雞蛋煎的不好，出現在父親身上，還是極為少見。
不過她心虛的沒有說話，杯子還藏在自己的房間，就等著無人的時候，悄悄拿出來洗。
否則放在茶几上，按照父親的風格，看見了肯定要洗一下，這就全露餡了。
她從來沒喝過綠茶......
暗自慶幸的連嬋，卻是沒有留意到，對面老父親變得複雜的表情。
......
八月五日。
高溫不減。
灕水有山有水都是如此，大都市滬上更是驕陽橫空，熱浪滾滾。
楚安妮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看著送上來的報表，沒忍住起身抱著胳膊，甚至擠出弧度來。
看著窗戶外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心中升起絲絲焦躁。
哪怕房間內的冷氣已然很足。
來滬上已經是一個多月，業績發展的壓力極大。
今天正好出來七月份的資料包表，這是沒有任何水分、沒有任何主觀情感的表達。
而在國外工作過的楚安妮也非常認可這個模式，好壞不是看暫時的盈利，更是長久的發展，盲目擴張和保守畏進都不可取。
目前國內企業用資料分析還不多，就是力大磚飛，或者說，生產還來不及，哪裡空管什麼分析。
七月份新會員整個增長達到60%，看著很嚇人。
實際上，從一到二，很簡單，從五十到一百，都是翻倍，難度顯然後者更大。
而貝塔書友會，目前才起步，頂多算一.......
增長60%實在不足以稱道。
這還是她動用了不少私人關係，達成的效果。
而且，每天不說夙興夜寐，也是加班不少。
哪怕此前定下來的目標，是40%，楚安妮還是不滿意.
以現有模式走下去，最多三個月，她就很難繼續完成預定目標。
站在落地窗前，扭了扭疲勞痠軟的腰肢，楚安妮回到座位，開啟電腦，繼續工作。
直到夜裡六點多鐘。
胃部的飢餓感開始灼燒，她忽然就想起來灕水的燕來蕈。
沒有吃到那碗麵，還真是遺憾。
推門離開辦公室。
走廊裡面的燈很是昏暗。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但空曠的聲音。
忽然，好似女鬼般空靈的聲音響起。
“你在看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