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毅僵直著身子,嗓音沙啞:\"殿下,奴...奴不配...\"
\"你敢說不配?\"鄭文馨抬起頭,淚水浸溼了面紗,\"當初在御花園,是誰教我識字寫詩?是誰陪我賞花觀月?是誰...\"
\"夠了!\"祁文毅痛苦地閉上眼,\"殿下別說了,奴是個不完整的人...\"
鄭文馨倔強地撕扯他的衣襟:\"我不管!今日我就要你負我!\"
\"殿下!\"祁文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您這是在折辱奴!\"
\"折辱?\"她笑得悽然,\"你寧願我嫁給仇人的兒子?\"
祁文毅垂下眼簾:\"奴只願殿下長安喜樂。\"
\"長安喜樂?\"她猛地咬上他的肩膀,鐵鏽般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你這個騙子!\"
祁文毅任由她發洩,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良久,他才低聲道:\"殿下該去了,大魏太子等著呢。\"
鄭文馨鬆開口,血跡暈染在他的白衣上,刺目驚心。她抹了抹眼淚,聲音沙啞:\"你真狠心。\"
車簾外傳來腳步聲,有人低聲稟報:\"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鄭文馨慢慢直起身,她指尖還在微微發抖,重新戴好面紗,彷彿方才的崩潰從未發生。
觥籌交錯間,華燈搖曳,舞姬們輕盈的身影在帳內翩躚。太子端著酒杯,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眾人。
秦望溪低頭凝視著茶盞,馮青松伴做侍女,在秦望溪茶蓋上寫的那個\"七\"字,讓她心頭狂跳不已。指尖微微顫抖,茶水在杯中晃盪出細小的漣漪。
馮青松潛入敵營探查小七被囚...,讓她渾身發冷。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緩緩啜了一口茶水,思緒卻已經翻湧不息。
正當她陷入沉思,帳外忽然傳來一陣鈴鐺聲,伴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安陽公主到——\"
舞姬們整齊地退至兩側,鄭文銘放下酒杯,下意識看向秦望溪。在琉璃燈柔和的光暈下,她神色淡然。
鄭文馨踏入帳內時,香氣四溢。她身著雪青色金花掐牙斜襟衣裙,腰間繫著赤色絲攢花結,步履生風,珠玉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太子殿下。\"她淺淺一福,聲音輕柔似水,勾人心魄。
待坐定後,鄭文馨摘下面紗,美目流轉間落在秦望溪身上:\"你就是那個自稱殺神的秦望溪?\"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輕蔑。
秦望溪正欲開口,鄭文馨已冷笑著打斷:\"不過是焚殺降俘、殘害無辜罷了,也配稱神?秦家百年清譽,怕是被你毀了個乾淨。\"
帳內氣氛驟然凝滯,戚明遠臉色一沉:\"公主殿下慎言。\"
鄭文馨卻愈發得意:\"怎麼,我說錯了嗎?十幾萬降俘,就這麼被你活活燒死,你可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還有老母幼子在家中等候?\"
秦望溪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面上依舊平靜如水。這位公主咄咄逼人,反倒給了她探查小七訊息的機會。
鄭文銘見狀忙道:\"秦將軍勿怪,公主從小被先皇寵壞了,說話不知輕重。\"
\"是啊,\"鄭文馨挑眉冷笑,\"我是被寵壞了,可總好過某些人,為了自己的名聲,連基本的仁義都不顧!\"
秦望溪終於抬眸,目光如冰:\"公主既然提到仁義,可知戰場上的仁義為何?\"
鄭文馨一時語塞,惱羞成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