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皇帝果然對她頻頻注目,神色間滿是追憶與溫柔。
白若曦坐在貴嬪的席位上,含笑看著這一幕,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好戲,就要開場了。
她注意到,趙靜姝今日所用的薰香,正是她自己調配的,其中隱隱便有迷迭香的氣味。
而宴席開始前,她已命琳琅悄悄在趙靜姝的席位附近,點燃了藉由皇后之手“轉贈”給各宮的“素馨引”。
酒過三巡,歌舞漸起。
突然,趙靜姝似有所感,抬手撫了撫臉頰,黛眉微蹙。
起初只是微微的癢意,她並未在意。
但很快,那癢意便如潮水般蔓延開來,臉上、頸間、手腕,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都開始泛起細密的紅點。
“啊!”趙靜姝忍不住低呼一聲,伸手去撓,卻越撓越癢,越癢越紅。不過片刻功夫,她那張原本嬌美如玉的臉龐,便佈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抓破,滲出血絲,看上去狼狽不堪,哪裡還有半分端莊怡人的模樣。
“怎麼回事?”皇帝首先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皺眉。
“嬪妾……嬪妾也不知……好癢……皇上救我……”趙靜姝又急又怕,聲音都帶了哭腔。
她想維持儀態,可那鑽心刺骨的癢意卻讓她無法自控,只能狼狽地在眾人面前抓撓著。
太后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皇帝,在哀家的壽宴殿前失宜,宸美人可真是好規矩!”
皇帝的眼神也變了變,他的芳兒從來不會這樣。
“皇上……”趙靜姝看著太后與皇上變了臉色,恨不得綁住自己的手,可實在忍不住。
“帶你家主子下去,宣太醫診治。”
“是。”畫心扶著趙靜姝離席,她不捨的看了一眼皇帝,可皇帝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趙靜姝掃視了一圈殿中所有的嬪妃,到現在要是還不知道她被人算計了,那就太蠢了。
她咬碎銀牙,不管是誰,幾日之恥,將來百倍奉還。
白若曦已經九個月了,太后對此十分上心,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孫子。
“瑾貴嬪有心了,哀家很喜歡。”白若曦給太后的壽力是一副千壽圖,貴不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趙靜姝做參照物,就是象徵性送幾本手抄佛經,她也會說一句‘喜歡’。
比如柔妃。
“姐姐真是……”
柔妃抬起酒杯擋住嘴角的狡黠。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太后恨鐵不成鋼,面露不悅。
剛想說幾句,太醫就進來回稟,“回皇上,宸美人誤食了相沖的食物,導致邪風入體。”
皇帝還沒有開口,太后先發話了:“好端端的壽宴,怎地出了這等晦氣事!既然宸美人身體不是,就在長春好生休息,沒事不要出來了。”
太后一句話就將趙靜姝禁了足,皇帝就算心軟也不好說什麼。
白若曦神色淡淡,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