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坤寧宮內,皇后正覺得有些心悸不寧。
她今日服下的“固胎保元”湯藥後,便一直覺得胸悶氣短,腹中也隱隱有些墜脹感。
太醫來看過,只說是孕期正常反應,讓她寬心靜養,但皇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為了安神,她也命宮人點上了平日裡用慣了的安神香。
這香是白若曦“無意間”讓內務府的人推薦給皇后宮中的,說是氣味清淡,最宜孕婦。
皇后用著也覺得不錯,便一直用了下來。
她卻不知,這安神香的氣味,與那“醉仙塵”初聞時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為純粹,不帶那絲催情的甜膩。
閻澈踏入坤寧宮時,臉色有些潮紅,呼吸也略顯粗重。
皇后見他來了,掙扎著要起身行禮,卻被他一把按住。“皇后不必多禮。”
閻澈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也有些異樣地盯著皇后隆起的小腹,以及她因孕期而更顯豐腴的身體。
坤寧宮內也燃著安神香,這熟悉又帶著一絲陌生的香氣,與他從長春宮帶來的那股未散盡的燥熱感交織在一起,讓他體內的火燒得更旺。
“皇上,您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皇后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同時聞到他身上似乎帶來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與自己宮中香氣相似卻又不同的甜香。
“朕無事。”閻澈勉強壓下心中的躁動,坐在床邊,伸手想去撫摸皇后的臉頰。
他的手有些滾燙。
皇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弄得有些不自在,更兼身體本就不適,下意識地微微一偏頭,躲開了他的觸碰。“皇上,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
她這無心的躲閃,在閻澈眼中卻成了抗拒。
那股被“醉仙塵”勾起的邪火,混合著帝王的掌控欲,瞬間被點燃。
他猛地抓住皇后的手腕,力道之大,讓皇后吃痛地蹙起了眉頭:“皇上!”
“皇后這是何意?朕來看你,你不高興?”閻澈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慾望。
“臣妾不敢!”皇后心中一慌,腹中也隨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臉色瞬間煞白,額上滲出冷汗,“皇上……臣妾肚子……肚子疼……”閻澈一怔,這才注意到皇后痛苦的神情,心中的邪火退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他鬆開手,只見皇后捂著肚子,蜷縮起來,冷汗涔涔。
“快!傳太醫!”閻澈厲聲吼道,聲音因焦急而有些變形。
宮人們手忙腳亂地奔走呼號,坤寧宮內頓時亂作一團。
太醫們很快便提著藥箱趕來,診脈之後,個個面色凝重。“皇上,皇后娘娘這……這是動了胎氣,而且……而且有小產之兆啊!”院判顫巍巍地回話。
“小產?!”閻澈如遭雷擊,他看著床上痛得幾乎暈厥過去的皇后,以及她身下漸漸滲出的點點殷紅,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他做了什麼?他剛才……
永和宮內,白若曦正抱著景曜,輕輕哼唱著搖籃曲。
琳琅匆匆從外面走進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白若曦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常,嘴角卻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
她輕輕拍著景曜的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寶寶乖,睡吧。這後宮的風,又要起了……”
她算準了趙靜姝的孤注一擲,算準了皇帝在“醉仙塵”影響下會有的異常,更算準了皇后那被虎狼之藥掏空了的身體根本經不起任何風浪。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皇后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而這罪魁禍首,自然是那在皇帝身上留下“證據”的宸美人趙靜姝了。
一石二鳥,除掉皇后腹中的嫡子,再順勢將趙靜姝徹底打入深淵,永不翻身。
前世的仇,今生她會一點一點,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