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蘭小徑的“偶遇”失敗之後,祥昭容一連幾日都鬱鬱寡歡。
她精心準備的偶遇化為泡影,心中對那個“不懂事”的徐寶林宮中小太監和“不合時宜”受傷的惜寶林充滿了怨懟。
她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苦無證據,只能將這口惡氣憋在心裡。
對子嗣的渴望,如同無形的藤蔓,越收越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變得有些急躁,不再像以往那般沉得住氣,看誰都覺得像是在嘲笑她。
這日,太后在頤年堂設了個小宴,請了幾位隨駕的宗室福晉和幾位高位的嬪妃賞玩新得的一批蘇繡。白若曦、麗貴妃、祥昭容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宴席上,太后興致頗高,與眾人說笑著。
麗貴妃八面玲瓏,不時說些趣事逗得太后開懷。
白若曦則安靜地坐在一旁,含笑聽著,偶爾插一兩句話,也都合乎時宜,不顯山不露水。
祥昭容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瞟向皇上賞給太后的一對玉如意,那玉如意雕刻著多子多福的圖案,寓意吉祥。
她越看越覺得刺眼,彷彿在嘲笑她的無子之痛。
席間,一位福晉說起自家兒媳剛剛有孕的喜事,太后聽了,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道喜,又賞了不少東西。
“說起來,這子嗣之事,真是皇家頭等大事。哀家瞧著澈兒就很好,白白胖胖,機靈可愛。”太后說著,目光慈愛地看向白若曦,“瑾充媛是個有福氣的。”
白若曦連忙起身謝恩:“都是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福。”
祥昭容聽著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她端起酒杯,想要掩飾自己的失態,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就在此時,一個小宮女端著一碗冰鎮蓮子羹上前,準備奉給祥昭容。不知為何,那小宮女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的蓮子羹竟直直地朝著祥昭容潑了過去。
“啊!”祥昭容驚呼一聲,連忙躲閃,但冰涼的羹湯還是灑了她半身,藕荷色的裙襬上溼了一大片,點點蓮子更是狼狽地沾在衣襟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小宮女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放肆!”麗貴妃柳眉倒豎,厲聲呵斥,“如此毛手毛腳,成何體統!驚擾了太后娘娘和各位福晉,你擔待得起嗎?”
祥昭容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中燒。
她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又看看周圍人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只覺得顏面盡失。
“賤婢!你是哪個宮裡的?如此不長眼睛!”祥昭容指著那小宮女,聲音尖利。
那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帶著哭腔道:“奴婢……奴婢是……是頤年堂新來的……今日第一次當值……求昭容娘娘恕罪……”
“新來的?”祥昭容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故意讓本宮在太后和各位福晉面前出醜?”
她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一個新來的小宮女,能受誰的指使?她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
白若曦垂下眼簾,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弧度。
這小宮女,自然不是頤年堂新來的。她是琳琅特意從浣花溪徐寶林那裡“借”來的,一個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卻有些貪財的小丫頭。
只需一點點賞賜,便能讓她“不小心”辦成一些事情。
太后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祥昭容,慎言。一個宮女的過失,何至於牽扯到指使?你先去偏殿整理一下儀容吧。”
祥昭容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但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卻讓她難以平復。
她狠狠地瞪了那小宮女一眼。
“是,嬪妾告退。”祥昭容屈膝行了一禮,帶著滿心的不甘和狼狽,往偏殿而去。
待祥昭容走後,太后才對那跪著的小宮女道:“念你初犯,便罰你一月月例,去慎刑司領二十板子,長長記性吧。”
“謝太后娘娘開恩!”小宮女如蒙大赦,連連叩頭。
一場小小的風波,看似就此平息。但白若曦知道,祥昭容心中的那把火,已經被徹底點燃了。
宴後兩日,祥昭容的貼身宮女採月在回漪翠園的路上,經過一處假山時,隱約聽見有人聲。她好奇地湊近了些,只聽見兩個小宮女在低聲交談。
一個聲音道:“你聽說了嗎?暢春山莊西邊那片竹林深處,有座荒廢了許久的送子觀音小廟,聽說靈驗得很呢!”
另一個聲音壓低了嗓門:“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那地方偏僻得很,平時都沒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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