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打入冷宮的訊息,拂過宮城,未起多少波瀾。
在這座吃人的宮裡,一個失勢的美人,比不上御膳房新出的一道點心有分量。
瑤華宮內,白若曦捻起一顆晶瑩的葡萄,送入口中,汁水清甜。
“娘娘,您說這慧美人,究竟想做什麼?”琳琅為她輕輕捶著腿,壓低了聲音,“她攛掇徐氏對您下毒,自己卻摘得乾乾淨淨。”
白若曦扯了扯嘴角,將葡萄核吐在碟子裡:“她想做的,可多著呢。她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布了一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局,想借我的手,借皇上的刀,除了蘇家的根,報了她的家仇。”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嘲弄:“她這盤棋裡,我,五皇子,甚至皇上,都是她的棋子。她算計著,只要五皇子一死,我這邊的‘厭勝之術’就該解了,我病體痊癒,正好印證了她那套說辭,讓她在皇上面前坐穩了‘獻策有功’的功臣之位。”
“她想得美!”春桃在一旁憤憤不平。
白若曦輕笑一聲:“是啊,想得是挺美。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我白若曦也算作棋子。這棋局,既然開了,就該由我來定輸贏。”
她就是要讓慧美人親眼看著,她最得意的計策,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崩盤。
三日後,一個訊息震動了整個後宮。
五皇子薨了。
那個被蘇家寄予厚望,被皇后視若親子的皇五子,沒能熬過這個深秋,在一場高熱後,悄無聲息地去了。
鳳鸞宮裡傳出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絕望得彷彿要將宮殿的頂都掀翻。
可宮門緊鎖,她的悲痛,也只能困在那一方天地裡。
閻澈下令,以皇子之禮厚葬,追封為“悼”,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表示。
他甚至沒有親自去鳳鸞宮看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瑤華宮。
按照慧美人的說法,那“咒術反噬”,奪走了五皇子的性命,那麼作為受益者的昭儀娘娘,此刻應該大好了才對。
然而,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
瑤華宮那邊,依舊是湯藥不斷,太醫們進進出出,愁眉不展。
昭儀娘娘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了加重的跡象,據說夜裡咳得更厲害了,心口的刺痛也未曾緩解。
這一下,宮裡的風向變了。
流言蜚語開始悄悄蔓延。
什麼“換命之法”,聽著就不靠譜。
五皇子死得不明不白,昭儀娘娘的病卻不見好,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情由?
那位慧美人,不會是妖言惑眾,誆騙皇上的吧?
存菊堂內,慧美人“哐當”一聲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你說什麼?昭儀還沒好?”她死死地盯著前來彙報的宮女,眼神陰鷙。
宮女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娘娘,太醫院那邊都傳遍了,說昭儀娘娘的病症古怪,五皇子薨了,對她的病情也……也毫無助益。”
“廢物!”慧美人氣得渾身發抖。
怎麼會這樣?
白若曦為什麼還沒好?
她明明只是中了些讓人產生心痛假象的草藥,劑量極輕,按理說早就該代謝乾淨了。
難道是自己哪個環節算錯了?還是說,白若曦身上,真的中了別的什麼邪術?
不,不可能!
慧美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在皇帝面前建立的“先知”形象。
如果白若曦一直病著,她的理論就不成立,皇帝必然會懷疑她獻策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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