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聞言,鼻子忍不住一酸,“那些鄉親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咱們同志已經把鄉親們的遺體都運下山了,就放在村口,各村聽說訊息的鄉親們趕來了不少,眼下正圍著呢!”
陳建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王虎的肩膀,沉聲說道:
“虎子,過去看看吧!”
兩人一路趕往村口,遠遠的便聽到悲愴的哭聲。
待走近些,放眼望去,戰士們將接回來的鄉親們的遺體放的整整齊齊,並仔細整理過遺容,周邊的親人們聞訊趕來,無不是痛哭流涕。
哭聲直上雲霄。
走到跟前時,就連陳建和王虎這些鐵打的漢子們,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陳建像是雕塑一般立著,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快嵌進了手心肉裡,卻毫無察覺,在滔天的怒火與仇恨中,根本感受不到半點疼痛。
恍惚之間。
陳建忽然明白國人與這些畜牲禽獸們延續百年的仇恨,為何在時間的衝擊下也不曾凋零。
——這幾乎深刻進血脈、骨子,與靈魂裡的屈辱、仇恨、累累罪行。
卻叫人如何寬恕?
當你的目光移挪到殘肢斷臂,軀體破碎,五官被燒的模糊,甚至受盡屈辱的婦孺們身上。
這些喪盡天良的侵略者,畜牲般的日寇們。
——又怎配得到原諒?
誰又有臉替這些受盡迫害的同胞們,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上,說什麼“寬容”二字?
去他孃的小鬼子。
這是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劣等畜牲族。
不把他們殺光屠盡,他們又怎會有哪怕丁點懺悔之心?
……一道聲音喊了起來:“從7日開始,到19日徹底結束,八路軍獨立團三連九班全體將士450人,在三河鄉地區,應對日偽軍號稱萬人大掃蕩的戰鬥中。
經我全體軍民共同努力。
共斃傷日軍400餘人,偽軍500餘人,摧毀日軍在三河鄉偏遠地區的大小據點20多處,繳獲了大量的槍支彈藥及軍用物資。
最終順利完成了這場艱苦卓越的反掃蕩!”
“鄉親們,狗孃養的小鬼子給我們帶來的痛苦和仇恨我們絕不會忘記,血債當以血償,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這些畜牲王八蛋通通的殺個乾淨,以告慰這些亡魂的在天之靈!”
伴隨著陳建錚錚的話語,紅著眼眶的戰士們連聲怒吼:
“殺!”
“殺!”
“殺——”
整個團體,軍民上下,凝聚一心——是日寇侵略者們帶來的滔天血債與仇恨,將這些善良的國人們所有的勇氣,信念與決心徹底捆綁在一起。
給這些慘死的鄉親們送行下葬的時候。
陳建帶著九班的全體幹部們鳴槍敬禮,並垂著胸脯向所有的鄉親們保證:“從今天起,咱們三河鄉八路軍敵後抗日革命根據地正式成立。
咱們鄉親們有了自己的子弟兵,再不會任人欺負。
我代表我們八路軍九班全體將士們向鄉親們保證,只要有我們八路軍在的一天,絕不會放任這些狗孃養的小鬼子猖狂下去,像今天這樣的慘劇,絕不會再次發生!”
這是鐵骨錚錚的誓言。
更是陳建對於鄉親們的承諾。
恍惚之間。
就連陳建自己恐怕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將這裡當做了真實的世界,徹底融入到這段炮火紛飛,抗日誌士們前仆後繼,馬革裹屍,九死而無悔的崢嶸歲月。
……
……幾日後,在九班戰士及軍民的齊心協力之下,八路軍三河鄉敵後抗日革命根據地算是初步成立。
整個根據地主要是圍繞著三河鄉偏遠的郊外,山區地帶。
包括了忠勇村,向陽村,安家莊,大王村,乃至郭家莊,徐家莊等大大小小20餘個村莊。
獨立團九班分兵駐紮,負責警戒守護防區的同時,在根據地民眾的積極支援下,組建並訓練民兵部隊,以加強整個根據地的守護力量。
對於民兵的組建,陳建在軍事會議上發表過觀點:
“就拿這次反掃蕩作戰來說,如果沒有咱們提前組建的大量民兵同志們的支援,將咱們整個九班的隊伍迅速擴充到400多人,並內外線作戰,持續擴大戰果。
就算咱們能活下來。
大掃蕩過後,根據地也必然會損失慘重。
別說是發展壯大軍隊了,恐怕連部隊都養不活。
更不會有三河鄉敵後根據地。”
“所以說咱們根據地成立之後,民兵的建設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今後咱們三河鄉根據地的發展模式。
是以軍事作戰維持根據地的穩定發展,內線以主力部隊的發展作為軍事支撐與核心,外線加強民兵建設,游擊隊建設,地方軍部隊的建設,打造成各村相連的防區,警戒區,游擊區。”
最終,為了加快民兵部隊的建設。
陳建還將九班的老兵,幹部們聚集到了一起。
幹啥呢?
一起討論研究出一套簡單的,實用的,可以促進民兵部隊的快速建設與發展的訓練方法。
具體沒有《民兵訓練手冊》那麼複雜,而是根據陳建當初在部隊帶兵的經驗,再結合當下抗戰時期的實際情況。
總結出的一套系統化的民兵快速訓練法。
陳建將其命名為《民兵速成訓練法》,其中用相當通俗化的解釋,指導負責民兵訓練的幹部們,如何在步兵的各大基礎軍事技能以及基礎作戰理論方面迅速上手,訓練出一支素養紮實,軍事基礎過硬的民兵部隊。
整個三河鄉根據地,因此按部就班地投入發展。
直到兩日後。
副班長王虎帶來了一則打破平靜的訊息。
“老陳,壞事兒了,連長派的通訊兵到了!”
直到此時。
陳建這才恍然回神:
“差點忘了,老子只是個班長!”
“還是代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