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早膳過後,秦氏便帶著蘇暖暖出門了。
兩人並不知,今日城中會發生的一件大事。只是看著今日的汴京城和往日不太一樣,連城門口的守衛士兵,都像是比往日更多了。
以往的守城軍,都是三軍營的人,可今日一早,這邊的設防卻被人換下。
馬蹄踏踏,一群隊伍蜂擁而來,將城門口的三軍營士兵圍住。
“今後設防之事,都由我巡城軍負責。”
“你們都讓開,讓開!”
那些被調走的三軍營眾人,臉色很是不好。
大人的事還沒有個結果,這些人就忍不住來分權了嗎?
要說沒有上頭的意思,他們可不信。
“你們……”有個急脾氣的三軍營士兵要衝過去和那些人對峙,卻被同伴拉下了。
“算了,大人生死未卜,我們還是少和這些人起衝突才是。”
“他們實在太過分了,大人還沒死呢,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把我們三軍營當什麼了!”
那些巡城軍的人對視一眼,仰頭大笑!
“離上次送回來的訊息,已經過去了幾日,長平關若是真有其他訊息,早就傳回來了,還等現在嗎?”
其實這些人,早就看他們三軍營不順眼了。
太優秀的存在,除了讓人震懾,更會招人記恨。
那陸棲寒,年少成名,又掌握大權,能在金殿配刀,且除了帝王誰也不跪的人物!整個西魏開國都找不出幾個來!偏偏才二十年華,誰會不懼?誰不嫉妒!
現在陸棲寒一出事,誰都想來瓜分一杯羹!
被故意針對的這群三軍營人,氣得雙眼發紅,可他們還是深刻記著大人定下的規矩,沒有和這些人直面起衝突。
“行了,你們都趕緊走吧!估計再過不久,你們三軍營也會被撤的!”
卸磨殺驢!哪朝哪代不是這樣?
真以為他家大人能掌權一輩子!痴人說夢!
“識趣兒點的話,就早些投靠我巡城軍,我們徐將軍,再怎麼也會給你們大人一點薄面!留著你們當個看門的,也不是不可以!”
聽著城門處的彎酸話語,這邊途經此處的秦氏,抬手把簾子放下,對身邊少女說:“暖暖,別看了。”
落下簾子時,秦氏的眸光在城門前那劍拔弩張的一幕輕輕一過,她微微皺起眉心,看來,陸棲寒這次私下提前回京,是故意不想打草驚蛇的,但他卻是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尚書府,可見對於他們尚書府足以信任。
秦氏挑了挑眉,突然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些敬佩。
被人設計,還能在那等地方九死一生,且想到了接下來的對策乃至計劃,不出意外,他應該已經在一一實施了。
這樣的人物,現在已經到了這樣的至高點,假以時日,實力更不可小覷。
但還是那句話,太危險了。
秦氏握住女兒的手,眉心漸漸皺緊。
說起來,陸棲寒早已回來的事,暖暖遲早是會知道的……若是到時候……
蘇暖暖收回眸光,輕聲地問了句秦氏。
“孃親,巡城軍的首領徐將軍的兒子,是不是沒在學院上課。”
秦氏點頭:“是啊,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暖暖笑著說沒什麼,然後鑽進了秦氏的懷中,像是以往一樣撒嬌。
“沒什麼,女兒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問了一嘴,上次我好像見過這位徐公子,曾經和霍錚辭關係不好,兩人還打過架,每次見面都面紅耳赤的。”
秦氏偏頭看了眼女兒。
霍家父子兩人一個比一個眼高於頂,和誰人的關係都不是太好。但有些時候呢,表面看著的,並非是真相,女兒這麼一提,她也覺得。這次徐將軍參與分權之事有些古怪。
按理說,徐將軍即便是為了保險起見,是不應該參與這些的。至少不應該這麼明顯。
若非蘇暖暖這麼一提,秦氏也沒想到這些。
秦氏低頭看了眼朝自己懷中鑽的女兒,突然間覺得,女兒是不是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天真不懂朝事?
“孃親,我突然好想去吃冬瓜糖啊,我們去買點好不好?”蘇暖暖又開始在秦氏懷裡撒起嬌來。
秦氏臉上的疑竇消失,看著還是那個嬌嬌軟軟,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笑著點頭:“好好好,帶你去。”應該是她想多了,女兒這麼小,連書都不喜歡看,又懂得什麼朝事?
她拍著女兒的手,神色再一次加深。
不過,暖暖即便是知道了陸棲寒活著又如何呢?今日秦氏敢帶蘇暖暖出來,就代表她不害怕暖暖知道陸棲寒活著的真相。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現在定親的信物都還了回去,那婚事也算是解除了,都已經沒了關係,再怎麼也不會有結果的。
這便是秦氏敢帶女兒出來的原因之一,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女兒知道了也改變不了。
尚書府的馬車剛轉身朝著另一邊駛去。
原本被‘鳩佔鵲巢’的汴京城門外,有人影著急騎著馬兒衝來!
那些巡城軍的人,一眼認出這是他們派出去巡視計程車兵。
“出什麼事了?”領頭人問。
那士兵滿臉蒼白,神色驚慌,聲音驚惶,抬手指著城外五十里外!
這驚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攻打皇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