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心說陸大人對她的事還真是關心呢。
雖然他和陸六的婚事沒成,這陸大人倒是個關懷小輩的好長輩。
只是他的眼神實在太冷了,隔這麼遠也能感覺到從他厚重袍子裡縈繞而出的逼人煞氣。
蘇暖暖不敢看,對著外面的空氣招了招手:“哎,叫我呢?這就來了。”
祝公子也覺得情況不妙,瞅準時機也和蘇暖暖一起溜了。
影夢居里霎時安靜了下來。
靜若死地,落針可聞。
連見慣大場面的池副將也極少見大人此刻這麼冷幽的神情。
上次見,還是那年他跟著大人抵禦外藩,底下的小將不聽命令,差點讓全軍陷入敵人陷阱之時!
只是當時大人面對被敵寇大軍壓境時的臉色,也只有此刻幽暗的四五分。
“還不滾出來。”
陸棲寒細長冷眸掃去前面的樓道,聲音森冷的低吼!
躲在樓梯下的兩道人影抖了抖,這才畏畏縮縮地走了出來……
陸湛還在想找個由頭把這混過去,先免了軍棍再說,沒想到陸銜風就雙腿一軟,已經跪在地上認了慫!
“三哥是我錯了!我願意家規處置!”
陸湛:“……”
陸銜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只是半天也沒有見一滴淚。
陸棲寒看也不看他,絕倫的臉部線條上冷酷逼人,無一點親情可言:“拖回去,仗擇五十軍棍。”
“還有你。”
想說什麼的陸湛,將話嚥了回去。
兩兄弟如同鬥敗的公雞,苦著臉離開了。
池副將上前:“大人,還要去會見陳大人嗎。”
“不急,我先處理家事。”
陸棲寒厚重的披風一甩,人已大步出去翻身勒馬。
池副將心道大人真有長父如兄的風範,剛下了懲令,就要回去親自守著。難怪說陸家家風嚴苛,連進陸家的蚊子都得被拎著站一天軍姿才能走。
卻見外面,縱馬揚鞭的陸棲寒轉了個彎,披風揚塵而起的瞬間,已縱馬朝著與陸家相反的方向疾馳去了!
……
另一邊的尚書府。
蘇暖暖今日下學去影夢居的時候,府中秦氏也沒閒著。
為了這次女兒的相看之時能順利進行,她還下帖請來祝夫人來尚書府賞畫。
秦氏只喜歡舞刀弄劍,哪懂什麼賞畫看景。
陪祝夫人在這坐了半天,兩人也沒聊個兩三句。
祝夫人看著是個很溫柔的人,但也可能是太溫柔了,臉上一直都帶著笑,就沒停過。秦氏看著都不禁替她覺得臉酸。
秦氏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到了正題上。
“不知祝夫人對兩個孩子這次的相看,如何……”
祝夫人笑著放下茶杯:“蘇小姐自然是個好姑娘。不過嘛,我家謙兒如今正準備科舉之事,俗話雖說成家立業,可業都沒有立穩,怎能迎娶尚書家的千金。”
“若是蘇小姐肯的話,五年之後,我兒必定會迎娶小姐過門。”
秦氏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今日祝夫人從一來到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會兒說茶水太濃,一會兒又說花園裡的風兒太冷。
現在秦氏也算是看出來了,人家壓根就瞧不上暖暖!
祝夫人當然瞧不上了,不止是她,展望整個汴京城,就沒幾個是瞧得上的。
若非是老爺覺得尚書府可以成為兒子仕途的墊腳石,她也不會來。
她能來,就是給足尚書府面子了好嗎。
秦氏站起身,皮笑肉不笑。
“五年?以祝公子的才情,想考取功名,怕是還不夠吧,不如再等個十年八載祝夫人你看怎樣?”
她也是聽人說祝家公子才情不錯,在學院裡是僅次陸四公子的存在,才讓蘇尚書去找人。可現在看來,這當孃的都是這副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還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