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暖暖失落垂頭,要把東西收回去時,他又抬手把糖接了過去,大掌一轉,塞進了衣袖裡。
“但也可以留著。”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
“陸六喜歡,拿回來給他吃。”
蘇暖暖頓生欣喜。
無論陸大人要給誰吃,那都是他的決定,她是無權干涉的。但只要他能應下,就能代表他不生氣了!
彷彿蘇暖暖才是那個吃到最香最甜糖果的人,笑得雙眼眯起,在被火光沖天染滿半邊天際的夜裡,化作最明亮的星星。
她嘿嘿笑著。
“大人不生氣了就好。”
生氣,他其實還是有點生氣的。
但一看著身邊小心翼翼杵著,連呼吸都不敢重了的少女,他那莫名其妙的火氣,還是暫且先嚥了下去。
“你很怕我?”陸棲寒皺眉,瞥著她始終小心的姿勢。
蘇暖暖先是乖乖地點頭,隨後趕緊把腦袋搖得像是個撥浪鼓:“沒有沒有,大人是國之棟樑,是西魏的頂樑柱,只有受人敬仰地份,臣女怎麼會怕呢。”
呃,也不知道撒謊會不會遭天譴啊。
國之棟樑,西魏的頂樑柱?
也不知道她是聽誰說的。
真是信口胡謅。
汴京圈子裡對他的那些流傳,陸棲寒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換做其他人陸棲寒只覺得這是別人的諷刺,可是被身邊少女這般說出……
他唇角隱隱上翹,已經翻身上馬,斜眼看來,朝著蘇暖暖伸來大掌。
“上來。”
“啊?”蘇暖暖呆呆望著他。
“你不回京嗎。”
蘇暖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失蹤快一整夜了,爹爹和孃親知道了,不知道多擔心。
只是她並不想讓陸棲寒送自己,與其說是不想,不如說是不敢。
已經第二次了,未過門的弟媳婦和長兄整天到晚得同乘一騎,這算是個什麼事啊?再說,她也是真不敢啊。
“怎麼,你不是才說我是國之棟樑,受人敬仰,不會害怕的。所以,你是騙我的了。”陸棲寒挑眉,眸子半眯起。
蘇暖暖被嚇得打了個冷顫,也不管什麼倫理不合,灰溜溜爬上了馬。
她是自己硬爬上去的,並沒有去抓陸棲寒的手。
身後人的身形像是僵了僵,很快又抓握了馬韁繩。
“嗯,坐好。”
和上回一樣,她還是坐在他身前的位置。
但這一次,他沒有強迫她抓住自己的臂彎。
也不等蘇暖暖往前挪動身子,他就已經主動往後靠了些。
這番不一樣的舉動,讓蘇暖暖眸光閃動,她腦袋垂得更低了,沒有說話。
……
前腳兩人剛離開東衢山。
後腳,快跑斷氣的陸銜風,才趕到山腳下。
得知剛剛才和三哥錯過,陸銜風跌坐在地,破口大罵!
去他大爺地。
明天就去找賣給他這匹馬兒的老闆,怎麼比他還廢物!
池副將呃了一聲上前:“六公子,大人送蘇小姐回去了,你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你的意思是,三哥救下三嫂嫂了?”得知這點,陸銜風總算長呼口氣,好險啊,他差點就真的要享年於今夜了。
他像是重新活了過來,利索地站起身。
“鐵定是我的信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家裡沒他不行啊。
池副將忍不住打斷:“信?六公子說的是先前那送來插著一根野雞毛的飛鴿傳書嗎?”
什麼叫野雞毛,那可是他養的寵物鳳錦雞!
百兩銀子都買不到的!
池副將把那皺皺巴巴的紙條原封不動地拿出來。
“大人還沒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