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後方街口,一身緋色錦袍的陸銜風,正騎著棗紅馬在街頭招搖過處,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他其實老遠就看到了趙鈴兒,見她還是這樣的行色匆匆,他不禁撇撇嘴。
這麼急?難道是著急去趕著嫁人不成!
想起那夜送藥包被趙鈴兒回拒,陸銜風這心裡就不痛快,連那夜去怡春院聽曲兒也不是滋味,連一首曲子都沒聽完就打道回府了。
他不痛快,趙鈴兒也別想痛快!
陸銜風餘光瞥著旁邊的攤位上的一堆小物件,拿起一個香囊就朝著趙鈴兒的背影丟了過去。
偏偏等趙鈴兒轉過頭來時,陸銜風又偏過頭,佯裝在望天!
趙鈴兒看到是他,眸光變了變,隨後像是什麼誰也沒看到,繼續上馬車。
陸銜風見她居然還不搭理自己,這會兒也來了脾氣,騎馬上前擋住她馬車的道:“喂,趙鈴兒,你是叫趙玲兒對吧!你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看到人也不打招呼?”
“我和你說話呢!沒聽見?”
他又朝著趙鈴兒丟了個東西。
趙鈴兒攥了攥手心,突然回身看向陸銜風!
她不知怎的,眼圈有點微微發紅,像是哭了,卻又故意強忍著情緒,紅著眼對著陸銜風語氣冷淡地說:“陸六公子,我和你還沒到那種見面就打招呼的關係。”
“上次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之前追著你鬧著你,是我不對,還請你別再來打擾我好不好!你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的!”
陸銜風臉上原本的嬉皮笑臉,在對上趙鈴兒那通紅雙眼的時候,頓時僵住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幹嘛哭啊?喂……你先別哭啊……”陸銜風撓著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了蘇暖暖,陸銜風長這麼大就沒有和旁的女子多接觸過,哪怕是去怡春院都只是聽個曲兒,別的狐朋狗友連通房都有好幾個,他到現在都還沒拉過女子的手呢!
自然也不知道女孩子哭了該怎麼是好。
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就和她開個玩笑,好端端的,她至於哭鼻子嗎?還發脾氣?
“陸銜風,我不管上次的藥包是你送來的,還是蘇暖暖。今後我的事,你都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趙玲兒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馬車。
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陸銜風。
不再管她的事?搞笑嗎,他有管她的事嗎!那肯定是沒有的!錯覺,是趙鈴兒的錯覺!
再次自討了個沒趣兒,陸銜風好氣又笑,當然他是氣自己!
一時間他也沒有去和朋友賽馬的興頭了,轉頭進了旁邊的鳳來居!
進去後,陸銜風一眼看到二樓上的蘇暖暖,毫不客氣地了走了過去。
蘇暖暖還以為是陸棲寒來了,抬頭卻是見到面色十分不好的陸銜風,微微一個怔愣後,皺眉問:“六公子?你怎麼了?臉色十分不好哦。”
陸銜風一坐下來就拿起桌上的酒壺猛灌,還胡亂夾了一碗菜!
旁邊的池副將想阻止都來不及。
“六公子,這些是大人給……”
蘇暖暖笑著說:“無妨的池副將,六公子這應該是餓了,他是大人的弟弟,大人不會介意的。”
池副將:“……”夫人你說是就是吧。
只是今日回去,六公子的二十個軍棍怕是少不了了。
於此時,鳳來居一樓,馬蹄聲落,男人掀起紫袍下馬,動作流暢,很快大步進了鳳來居。
方才陸棲寒的確是有要緊事要處理,不得不先離開了。
也不知她來了沒有。
他頓住腳步,先是拿出懷中的一包冬瓜糖。
那是方才是半路上路過遇到的,便買了下來。
看著手裡的糖,陸棲寒冷酷的面龐少有地勾起一抹笑意,但環顧四周時,他並沒在這裡看到蘇家的馬車,眉心一皺,狹長鳳眸深處劃過一絲失落。
今日蘇暖暖是被趙鈴兒薅過來的,沒有乘尚書府的馬車,不過陸棲寒並不知道這點。
不過稍一停頓後,陸棲寒還是長身邁進了鳳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