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被林風的吻吞沒。他吻她的額角,吻她耳垂的珍珠,吻她鎖骨處淡淡的疤痕。此刻在月光下竟成了可愛的印記。藍葉的指尖插進他的髮間,身體微微顫抖,卻不是因為冷,而是山風裡都飄著的、讓人心慌的甜。
松濤陣陣,像是天地間最溫柔的私語。林風將她擁在懷裡,感受著她貼近的心跳,與自己的聲息交疊。藍葉的髮絲纏著他的手指,他一根根解開時,她忽然咬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卻帶著撒嬌般的纏綿。
月光漫過青石,山風拂過花海,將所有的思念都化在其中。藍葉的回應帶著顫抖的熱烈,彷彿要將這數月的等待都傾瀉而出,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額頭相抵,望著彼此眼裡的星河。
山巔的月亮漸漸西斜,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藍葉枕在林風的臂彎裡,指尖數著他胸口的傷痕,每一道都纏著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林風則把玩著她的髮梢,聽她講她在聖島的那些沒有滋味的日子。
講著講著,藍葉睡著了。
她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草木香。山風掀起戰袍的邊角,蓋住兩人交疊的腳踝,像一床溫柔的被。遠處的夏都還有零星的火光,卻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此刻天地間只有月光,只有松濤,只有彼此溫熱的呼吸。
天快亮時,藍葉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林風替她攏好裙衫,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忽然想起遠方的楚瀟瀟田曦兒千葉女帝她們,想起了義父和義母甚至剛剛認親的鎮南王,想起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一直沒有見過的孩子們。
他覺得所有的廝殺都有了意義。那些炮火與鮮血,那些犧牲與傷痛,終究是為了守護這樣的時刻——有人在懷中安睡,有月光在肩頭流淌,有一個可以稱之為“未來”的東西,在山風裡輕輕搖晃。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在她耳邊輕聲說:“早安,我的寶貝。”
遠處的天際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越過山巒,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溫柔的金。霍青山的頂峰,松濤依舊,卻多了一絲比蜜糖還甜的氣息,在晨光裡,在歲月裡,久久不散。
帶著易容成小兵模樣的藍葉回到外城南門時,天邊的魚肚白已染成緋紅。林風將她安置在中軍帳的隱蔽角落,帳外傳來工兵營埋雷的叮噹聲——昨夜霍青山巔的溫存尚未散盡,戰場的硝煙已再次瀰漫。
一路打下來,對付野獸他們早有一種成型的戰術。
就是毒攻和火攻,除了天上飛的蒼鷹外,只要是陸地上的野獸都會怕火和毒,兩者如果一起用,自然更是事半功
“老大,斥候回報,夏都內城的獸欄全開了!”刀影的聲音帶著急喘,他左臂的繃帶又滲了血,“東北方向的地平線上黑壓壓一片,像是……像是有上萬頭野獸衝過來了!”
還真來了,看來這大夏皇帝真是不管南邊外城百姓的死活了。
望遠鏡裡的景象讓林風瞳孔驟縮:夏都內城與外城之間的空地,竟真的奔湧著獸潮!黑鬃野豬頂著獠牙狂奔,金錢豹的身影在斷壁間穿梭,最可怖的是數百頭灰熊,它們用利爪扒開廢墟,朝著南門的方向咆哮,震得空氣都在顫抖。更要命的是,獸潮上空盤旋著數十隻蒼鷹,翅膀展開足有丈寬,利爪閃著寒光,顯然是衝著士兵們的喉嚨來的。
林風的目光掃過獸潮後方,隱約能看到黑袍人的身影,“他們想用野獸踏平我們的工事!”
“毒煙彈和噴火槍都準備好了!”殺影扛著一挺重機槍跑過來,身後跟著二十名手持噴毒煙槍計程車兵,“就等這些畜生送上門了!”
林風望著獸潮越來越近,野豬的蹄聲已如悶雷般炸響,當即下令:“工兵營撤到第二道防線!重機槍營守住牆頭,給狙擊手爭取時間!”
數十名狙擊手迅速爬上南門城樓,手中的狙擊槍架在箭垛上,槍口對準盤旋的蒼鷹。這些蒼鷹顯然受過訓練,懂得利用雲層掩護,翅膀一振便消失在晨光裡,再出現時已距城頭不足十丈。
“砰!”最東側的狙擊手率先開火。子彈穿透一隻蒼鷹的左翼,那畜生髮出淒厲的慘叫,翅膀失衡撞向城牆,羽毛紛飛中,屍體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但剩餘的蒼鷹立刻發起報復。它們俯衝時帶起的勁風掀翻了兩名士兵,利爪刺穿了他們的胸膛,鮮血順著城頭的縫隙流下,滴在城下的地雷陣上。
“集中火力打領頭的!”林風的聲音在城頭炸響。他引動風系真氣,指尖劃過的軌跡在空氣中留下漣漪,將一隻俯衝的蒼鷹硬生生逼偏。狙擊手們立刻調整目標,瞄準那隻翼展最寬的蒼鷹首領——它的尾羽缺了一角,卻飛得最疾,爪下還抓著半具士兵的屍體。
三發子彈同時出膛。蒼鷹猛地側身,避開了要害,卻被一顆子彈擦過右翼。它憤怒地尖嘯,盤旋著升高,竟指揮其餘蒼鷹組成梯隊,輪番衝擊城頭。
城下的獸潮已踏入地雷陣的範圍。黑鬃野豬的蹄子踩中偽裝成碎石的觸發裝置,“轟”的一聲巨響,為首的十多頭野豬被炸得血肉橫飛,內臟濺在後面的金錢豹身上。但獸群的狂性已被激起,它們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衝鋒,灰熊用利爪拍向鐵絲網,竟將堅韌的鐵絲撕出裂口。
“噴火槍營,給我燒!”刀影的吼聲帶著火焰的灼熱。十具噴火槍同時噴射出橙紅色的火舌,火舌舔舐著衝在最前的灰熊,皮毛瞬間燃起大火。那些龐然大物發出痛苦的咆哮,在地上翻滾著試圖滅火,卻將後續的獸群堵在原地,形成一片混亂的火海。
“毒煙彈跟上!”殺影的指令緊隨其後。數十枚墨綠色的毒煙彈被投向火海中的獸群,煙霧瀰漫開來,火海中的咆哮聲漸漸微弱,金錢豹與野豬紛紛倒地抽搐,黑血從七竅湧出,在地上匯成腥臭的溪流。
城頭的狙擊戰也到了白熱化階段。蒼鷹首領帶著殘餘的十多隻蒼鷹,藉著濃煙的掩護再次俯衝。這一次,它們避開了狙擊手的視野,直撲重機槍陣地。一名機槍手剛調轉槍口,就被蒼鷹的利爪刺穿喉嚨,鮮血噴濺在滾燙的槍管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林風啟動火系真氣進入異脈龍珠,三色龍珠變成四色,洶湧的異色之火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無形的漩渦,將俯衝的蒼鷹盡數捲入。它們在漩渦中掙扎,翅膀互相碰撞,羽毛如雪般落下。狙擊手們抓住機會扣動扳機,子彈穿透漩渦中的軀體,蒼鷹的屍體紛紛墜落,砸在城下的火海中,激起更旺的火焰。
蒼鷹首領在漩渦中發出絕望的尖嘯,它拼盡最後力氣衝出漩渦,卻被林風擲出的龍嘯劍貫穿胸膛。白光順著劍刃蔓延,將這隻畜生在晨光中墜下城頭,摔在獸群中四分五裂。
失去首領的蒼鷹徹底潰散,有的撞向城牆,有的被毒煙嗆死,很快便消失在天際。城下的獸潮也已是強弩之末,地雷陣與火攻毒攻的三重打擊讓它們死傷慘重,剩餘的野獸被壓縮在鐵絲網與火牆之間,灰熊的咆哮聲越來越弱,最終被噴火槍的火焰徹底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