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女玩家交朋友。”
對方很久都沒有再回復。許師齊感覺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又回了一句:“開玩笑的。”
之後的十幾年裡,兩人斷斷續續在鏡州有過不少合作,一起打過不少副本,而且荼紫幾乎不怎麼在意戰利品,都留給了許師齊和狄宇笙。
“許老師,你可以叫我兔子,FollowtheRabbit。”她當時說。
“老師”不過是個萬能的稱呼。
在鏡州,網友們都以為“見賢思齊”應該姓齊,於是都叫他“齊老師”。
這個ID名是他七八歲時,父親給他創號時起的,此後29年,許師齊從未修改,也從未拿這個主號幹過髒活。
“你怎麼知道我姓許?”
“鏡州九城之內我無所不知,”荼紫眨眨眼,像從同伴手中搶到玩具的孩童一般嘚瑟,“你以為你的IP反追蹤做得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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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承認喜歡她很難嗎?”許思程笑笑說。
許師齊吃完飯,將魯班的感測器摘下,起身走向按摩椅:
“你是不是情感副本打多了,開始長戀愛腦了。”
“什麼啊,我最近打的都是機制本好嗎!”許思程直接翻了個白眼,
“她隔三差五地出來溜你,人家很閒嗎?她圖什麼?要不是她,你現在可能號都沒了。”
許師齊愣了一下神,妹妹的這些疑問他以前不是沒有想過,但荼紫顯然是個從技術到經濟實力都碾壓他的存在。
她用的可能是個滿級的工程師賬號,甚至有點像bug一樣的存在,有這樣實力積累的使用者,估計是個年過半百、師太級別的老前輩吧。
每次想到這裡,許師齊都能說服自己,不要產生不必要的遐想。
只是他實在想不通,荼紫她圖自己什麼?他一個奔四的“繭族男”......
富婆找小白臉也應該找個年輕、身體好、脾氣好的吧。
於是他當即岔開了妹妹的話題:
“你快想辦法搞定缺的馬甲吧,到時展會遊戲安全員不夠。”
“放心,我招個兼職,明天面試。”
許思程又問,“狄哥呢?”
許師齊抱著臂閒適得躺在按摩椅上,拉了拉連帽衫,將帽子往頭上一套:
“他一年有百來天都在旅遊路上,剩下時間不是在新陽城街頭巷尾收租,就是在鏡州副本里泡妞,他昨晚才告訴我,他不回新陽和我們匯合了,到時直接打直升機去熒濱展會停機坪。”
“那停機費他自己出哈!”許思程嘆了口氣。
“你是老闆,你自己跟他說吧。”許師齊舒服得眯著眼,按摩椅驅散了他身體的疲憊。
“你上個月換了批裝置,交了3萬展會報名費,現在總賬還缺幾萬塊,”許思程一樣樣數,
“展會幾個人一週的食宿、交通費、上個月要發的薪水、這個月伺服器租金,全都沒著落,要不,再找狄哥幫忙墊點?”
許師齊唰地睜眼:“工作室的租金老狄從來沒跟我要過,他父母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他幫我們家夠多的了,我是開不了這個口了,錢我會想辦法。”
許思程聽了,想起她哥超時工作的那張臉,白得跟死人一樣,她瞬間火大:
“喂,你想什麼辦法啊?你別也變成了植物人,那點撫卹金可不夠我養老的。還有你去複診了沒?李院長昨天留言說你這個月的保健倉資料分析出來了,你那個肺再切就沒了,你給我注意點......”
“放心,我死之前,肯定幫你和外婆攢夠養老的錢。”說完許師齊將耳後的人造耳蝸外機摘了下來,丟在了手邊的茶几上,世界瞬間變得安靜。
“老是說這種晦氣話咒自己。”許思程見狀嘟囔一句就識趣地閉嘴不再打擾他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