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齊展開地圖，遊戲地圖往往包含著豐富且自接的世界觀資訊。
從逃離車廂開始，許師齊就一直在默默吐槽為什麼玩家沒有地圖，這不是睜眼抓瞎嗎？
地圖顯示的版圖佈局基本和當初自己設計的大致一樣。
但他很快就看出，史密斯其實只改完了加和望崗和前海翻身兩個核心站周邊相連的十來個站點，其他全都顯示“不在服務區內”。
這分明就是隻完成了五六小時的切片部分就匆匆送展，實在是濫竽充數。
一般那些缺乏投資資金的小發行，急需獲得投資才會迫不得已如此，如今連“四大”之一的史密斯都這樣，實在是沒落了。
許師齊檢視著新的遊戲屬性面板，視線裡的框線從原先的藍色變成了紅色。
他有種剛剛氪金充值的感覺，那盒過期牛奶還是花得挺值的嘛。
反正小NPC也喝不死。
此時的屬性面板多出了好幾欄：工具欄、材料庫、彈藥。
原有的飽腹值、體力值、生命值，增設了防禦一項。
但最讓許師齊費解的是，還有一個叫“血糖”的指標。
許師齊黑人問號，這是什麼？
01小男孩：一會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沒有道德值體系？”
01小男孩：你想有就給你咯。
說完許師齊的面板上真的就多了道德值這一項。
我C，這也太隨便了吧！
01小男孩：反正就是個半成品。
“這樣一點都不嚴謹好嗎？”許師齊惱怒道，“這個遊戲本身是有一個從職業到升級體系都非常完善的世界觀設定，你......”
“哦這個框架是很嚴謹很完善，但很無趣啊。”小男孩稚嫩的聲音響起。
01小男孩：都過時了好嗎！已經不符合現在的市場啦！你說的職業，無非是‘坦、奶、戰、法、刺’的10086種變體，升級關卡也做的太複雜，難度太大了，很吃‘注意力指數’，現在鏡州89.69%的玩家都只有一個需求，那就是爽，最好是低門檻的爽，面板密密麻麻的指標只會讓他們眼花，搞那麼複雜的體系只會讓這個副本變得不商業。”
小屁孩，你在這裝什麼“戒指裡的老頭”！
“你究竟是誰做出來的？”許師齊越發好奇，究竟支援這個NPC的AI程式是誰訓練的？它的自然語言處理水平實在是高。
01小男孩：我都說了，我是因你而存在的。
許師齊嗤笑道：“你把我當女性使用者了嗎？別用這種土味情話的模板來回避我的提問。”
01小男孩：“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許師齊直接沉默了。
是啊，不商業就意味著小眾，小眾意味著不賣座，不賣座就等於不賺錢。
以前在燎哉和北冥的遊戲裡混跡的人都在一個小圈子。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對於整個鏡州的商業體量而言，兩城加起來只佔總體量13%，但說小也不小，這裡是年輕腦力者的聚居地，代表著腦力的最先進生產力。
但隨著市場下沉，這個圈需要做大做強，把蛋糕畫大，就不得不想辦法從小眾到大眾轉變，吸納更多萌新和白丁，帶動這裡的經濟，提高城市體量。
但這也意味著，組隊的人越來越多新手和伸手黨。
他們往往一粒老鼠屎，搞壞一鍋粥。
這也是許師齊不排斥帶人卻排斥帶新人和伸手黨的原因。
回想過去在史密斯工作的7年，許師齊感覺有塊石頭壓在了胸口上。
他狠狠罵自己。
許師齊啊許師齊，你還不醒嗎？
都撞到南牆了，你不是早就反思過不再糾結曾經那所謂的情懷了嗎？
你也沒幾年命可以浪費在這些中二的問題上了。
這個遊戲框架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了，它已經屬於史密斯，屬於那個階段的自己。
如果沒有阿程的事，許師齊或許沒有決心要走這一遭，來跟自己這一段過去做一次徹底的告別。
如今的他，心情就如同一個不願埋葬夭折孩子的父親。
直到超度的僧人在隔壁勸說他：埋了吧，屍體都腐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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