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命?”
“就是你當下的未來。”老者說。
“什麼叫當下的未來,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別打啞謎。”
“今日種因,明日結果,埋下土豆,種不出玉米,天機不可洩露,我當下說了,未來就變了,未來不可控不可說。”
“嘖。”少年只覺老者故弄玄虛。
但他沉思片刻後,馬上又語氣鄭重地問:“那如果未來不可控不可說,那我問過去總可以吧!當年我為什麼會傷得那麼重?如果母親當時想收養一個小孩,為什麼不選一個健康的小孩,而要選擇當時隨時夭折的我?”
“我不是說了嗎?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是你的命數。”
少年許師齊心裡暗罵,說了等於沒說:“為什麼是我?你還沒回答我!”
他突然躍起,衝向雲霧繚繞中的身影,試圖逮住那個故弄玄虛的老頭,問個清楚。
卻料想不到在他伸手距離老者後背僅兩步的地方,突然一柄長槍衝到了他眼前。
他一回身躲閃,才發現有個穿一身白色鎧甲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在自己一步之內。
許師其自恃父親許維良改裝的腦機裝置能透過人工耳蝸放大聽力,使得他在鏡州有過於常人的聽力和反應力。
但剛才他卻全然沒有察覺到這白衣人的存在。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老者突然轉過身來,只見他道骨仙風,眉長及肩:“小趙,他不過是個孩子,你亮傢伙幹嘛?”
李淳風廣袖一揮,許師齊頓感周圍重力突變,整個人飛出一丈遠。
少年許師齊初生牛犢,如今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可他還是追問道:“未來會變,所以不可說,那過去的事情已成歷史,難道也不可說嗎?”
“歷史不可變,但你當下知與不知,對於未來也是變數。”老者身影消失在眼前。
“等等!”
老者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萬萬千千說不盡,不如推背去歸休。”
少年許師齊正要轉身,就感覺後背被人推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摔去,等他爬起來,自己已經在逍遙筆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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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師齊被衛慶推了一下,才從回憶裡回過神來。
衛慶問:“我們是不是可以收工了,網安那邊已經抓到人收隊了。”
許師齊看著李老頭的口信,趙字加個括號。
他那顆裝滿數理的腦子翻箱倒櫃了一會才翻出了點文史典故。
趙括,紙上談兵,長平之戰。
李老頭你應該不會專門派人來嘲諷我的吧?
自己也算是在鏡州久經沙場了。
我才不是趙括,對方也不見得就是白起。
李老頭你皮下是什麼文史教授嗎?
在這個節骨眼抽查我歷史嗎?
“喂,你發什麼愣?”衛慶又叫了他一聲。
許師齊突然明白了過來,他馬上告訴衛慶:“你叫其他10組收隊吧。”
“啊?然後呢?咱倆呢?”
“額......閒逛一下?”
“咱倆大男人有什麼好逛的,還不如早點下線洗洗睡。”衛慶翻了個白眼,卻見許師齊又不說話了。
他想起洪叔的話,心想就當是陪命不久矣的他完成心願吧:“行吧,你想怎麼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