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聲音啊?之前的人都是嚇得跟死了爹媽一樣。”
“嚇暈過去了嗎?”
“沒呢,他在動,他是聾子又不是啞巴。”
許師齊聽不見外面的人在說什麼,此刻的他雙手沾滿黏糊糊的液體,撐在木棺材底部,才不至於與面前的屍體緊密接觸。
每一次呼吸都是屍體的臭味,此刻應該已經是深夜,晚飯消化得差不多,以至於他乾嘔出來的全是胃液。
就在剛才,他認出了這句面目全非的屍體,正是他讀博時候的師兄餘三暉,他也是謝惟立的學生。
當他得知自己被抓來的原因後,最先想到的人就是師兄餘三暉。
謝惟立當年的專案,他和餘三暉都有參與,而且這個專案很多明面上的學術研討會都是餘三暉代表謝惟立去參加的。
按道理那些人找不著謝惟立,最先想到的應該是找餘三暉。
如今他的屍體面容扭曲,腦漿迸濺,彈痕累累,顯然是他沒能解決系統的問題,最終被殺。
如果他許師齊也搞不定,是不是也會一樣的下場。
別害怕,別害怕,冷靜點,我失蹤了誰會最先發現呢?
阿程和老狄還有兩天才回新陽,李院長剛見過,母親也應該不會回來,外婆也會以為我還在熒濱,洪叔出差失聯到現在......
天啊!只有衛慶!你小子可是約了我回新陽詳談計劃的,你應該也許已經開始找我了對吧?
被塞在棺材裡其實還不算最絕望,失去聽覺又塞在棺材裡才是最讓人恐懼的,你無法判斷外面的人在幹什麼,他們說了什麼,自己可能面臨什麼。
他用撐在地面的手掌感受著地面的震動,推測應該是有人在這棺材周圍來回踱步,還好不是要埋在地裡,看來那些人還不想殺死他。
現在他身上只有義眼一個電子接受裝置,它本質上是和智慧眼鏡一類的產品,是智慧終端手環的延伸穿戴裝置,兩者協同可以完成複雜多樣的操作。
如今手環和眼鏡肯定是來這裡前已經被毀了,從進來到現在,義眼都顯示離線狀態,只有離線功能還能使用,離線快取的資料也還能調閱。
這裡很顯然是覆蓋了訊號遮蔽裝置,只能找到他們內網的介面才能透過義眼連結的終端系統傳送求救訊號。
可這其實也是條掘頭路,剛才許師齊就是試圖突破他們的內網,卻馬上在幾分鐘內被發現,這個反應的速度,很顯然是有人24小時盯著。
冷靜冷靜,一定還有別的方法,救命真的好臭!
他的手已經撐得痠痛,師兄......不,屍兄,我翻個身您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雖然死者為大,我拿你墊屍底......呸......我躺你身上,借點力哈,師弟我實在不擅長做平板支撐。
許師齊撐在棺材底部的手掌感覺周圍的地面都沒有了動靜,他慢慢翻了個身,仰面躺在了餘三暉的屍體上。
他感覺後背都溼透了,屍體已經僵硬,但屍兄的血水和浮在表面的腐爛人體組織軟噠噠地,粘滿了許師齊的頭髮和脖子。
師兄,雖然我相信科學,雖然我知道人死後沒有靈魂......不不不,但我這次還是希望你如果真的在天之靈,保佑我活下去,保佑我為你報仇......
你死在這種地方,必然是連死亡最後的十分鐘腦圖都沒有留下......在生命結束的最後時刻,你的十分鐘走馬燈看到了什麼?
餘三暉比許師齊大一屆,兩人讀書時總是一起肝程式碼,一起研究謝老佈置的各種莫名其妙的作業。
他是個熱心腸話癆,總是自言自語跟許師弟嘮家常,儘管這位師弟每次都只是回答幾聲“嗯嗯哦哦”,他也能一直講吓去。
餘三暉也是個孤兒,他這一生既不幸又幸運。
不幸的是,在福利院活到了10歲還沒有被人選中寄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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