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當一個人變成了‘電子殭屍’,他越愛一個人,偏偏就越要去殺死那個人。”許師齊說,“蒲老先生,這是多麼荒誕的現象。”
“其實本質上,這些行屍走肉已經失去了生前的完整記憶和理性,準確來說,只是一種殘留的執念,在腦橋技術的催化下形成的意識投影。”
這多可怕啊,就像一個人站在燈下,陰影處形成了影子,當人走後,影子卻留在了原地,撕咬攻擊和原主有關的人。
蒲緯賢皺起眉:“現在暫時沒有收到其他八城有類似訊息,我懷疑源頭是在燎哉,目前這件事我們內部封鎖了訊息,暗中進行調查。”
許師齊說:“最先發現不等於就是源頭啊,可能其他城也已經發現,只是現在鏡州大環境處於挽留使用者信心的階段,敏感時期,大家都不敢聲張。”
蒲緯賢一下一下地輕輕用鷹頭柺杖點著地面:“在這個敏感的節骨眼上,如果我們最先傳出事故,我擔心即使我們不是源頭,也會被認為是源頭。在鏡州這個去中心化的世界,最容易失控的就是輿論,所有東西都會反映在資料上。我們去年剛剛上市,如果這事不盡快找到遏制辦法,這對於燎哉是滅頂之災。”
許師齊已經話到嘴邊,想參與調查,但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被套路進去了。
梁新生好歹還出個價,真金白銀讓他當個技術顧問。
他蒲緯賢果然是個靠人脈抬上九王座之一的人,他這波操作可謂是對許師齊精準把脈。
他甚至料想到許師齊很可能因為恩師的腦橋技術,誘發正義感使命感,不會拒絕他的請求,一箭雙鵰,解決了懸而未決的“電子殭屍”問題,又把他許師齊拉攏進來。
蒲老這算盤打得噼啪響啊,他甚至沒有把梁新生放在眼裡,錢嘛,誰沒有,在這裡最不值錢的就是錢。
可他許師齊現在也是個生意人,不是當年那個熱血上頭的刺頭少年,生意嘛,利益交換,不寒磣。
許師齊開始禮貌詢價:“恩師如今下落不明,我確實對腦橋技術略懂一二,如果‘電子殭屍’真的和腦橋有關,那蒲老是想我找到控住清除殭屍的方法嗎?我想,不用太久,整個鏡州九城都會需要解決方案。”
蒲老露出平和的笑容:“我沒有要壟斷的意思,我也希望業界能有個更好的環境氛圍,但至少,我希望燎哉在這個事情上擁有一些話語權,不然問題一旦爆發,我們這種小體量城市無法與幾座大城抗衡。作為一城之主,我希望儘可能保護使用者和城內營商者的利益。孩子,你開個價吧。”
“蒲老,你難道就不擔心我出了這個門就把這事兒說出去嗎?”
“我蒲緯賢,交朋友講義氣,看人品,你我雖然初次見面,但我其實和你父親許維良還是有一點淺薄的交情的,我相信,他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我蒲某人一諾千金。”
“我知道燎哉準備籌建新園區,我想攬下這個活兒。”許師齊從剛才主廳裡眾人交談的內容中獲得了資訊,其中有十幾個人都是為了這個專案而來,他們或多或少都想分這塊蛋糕。
大家都不是傻子,只有沃田才會有人搶著耕。
“哦?孩子你的胃口不小啊,”蒲緯賢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你知道這工作量有多大嗎?據我所知,你的工作室只有幾個人。”
“很快就不止了。”
蒲緯賢低頭想了想,事實上他沒有理由拒絕。
這種合作關係會讓許師齊和燎哉有了共同的利益,照目前的情況看,他沒有必要拒絕。
即使蒲緯賢實在無法相信,一個小小的獨立工作室能夠完成如此體量龐大的數字基建。
但他退一步想,如果“電子殭屍”的事情沒法平穩解決,那公司股價崩盤,去年敲鐘今年退市,那他蒲緯賢這張老臉也不知往哪擱了,到時還搞個毛新園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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