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的話讓許師齊從剛才迷茫拉了出來：“或許他們當中很多人可能都說不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但他們很清楚，把這股力量趕出去，鏡州會更好。
從你領導的‘九城保衛戰’成果被竊取後，鏡州在幾個城主的負重前行下，勉強維持了十幾年的平衡。
如今，連這點平衡都被打破，很多人都在這場病毒浩劫裡一無所有。”
許師齊哽咽：“可是......因為鏡州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這些年，許師齊深刻體會到，每一場革命、新的規則制度建立都是用人命堆砌而來的，現實就是如此殘忍，誰又能說得清哪次衝突戰役的犧牲究竟值與不值。
如今所剩時間不多，人海戰術或許就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案，但他如何忍心坐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其他人的犧牲奉獻。
此刻他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產生了遲疑：“鏡州不過是一堆程式碼數字堆砌的空間，就算是......”他望了望坐在一旁一臉“與我無關”的荼紫，“就算是為了接收地外文明的技術，也不至於......”
莫飛正色道：“許師齊！雖然我不知道鏡州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但鏡州本來就是我國獨立技術研發，舉全國智慧搭建的數字領土，憑什麼讓A國資本在這裡撒野？
60年來，四十二軍在這條防線上犧牲了多少人，你問他們同不同意？
你問問埋在981英雄山上的人同不同意？
你問問孟家兩代都將生命奉獻給賽博頻譜戰爭的子弟，他們同不同意？”
一直託著腮坐在一旁的荼紫，突然發出一句疑問：“真是好奇怪，明明同一個種族，你有你的地盤，他有他的地盤，為什麼還要搶來搶去？這明顯......不符合種族存續規則啊。”
莫飛脫口而出：“我們跟洋鬼子怎麼就一個種族？”
荼紫歪了歪頭，彷彿莫飛說了一句完全不符合邏輯的話。
她彷彿咀嚼了很久，突然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許師齊，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
許師齊突然感覺到不遠處，正殿裡的“老樹精”出現了怪異的波動。
許師齊直覺這個問題不能隨便回答，彷彿自己如果答錯了一個字就會給整個人類文明帶來顛覆改變。
正當他嘴裡一個字都蹦不出來時，湖心亭對岸突然傳來動靜，是龍爺和謝遞回來了：“那邊打通了！”
許師齊突然從蒲團上站起身，但見二人並未露出一點喜悅的神色：“怎麼回事？”
莫飛焦急問：“東西呢？”
“981的專案組已經順利攻進了‘安寧保護區’，黃院士涉及981的技術產權已經安全交接了，但是，裡面反饋，沒有傳說中的龍頭柺杖。”
莫飛追問：“是不是加密了還是......他們沒找到......”
“不會的，”許師齊打斷道，“我一直覺得，外婆一早就應該會預想到公濟會有這麼一出，要是她的病房沒有被控制，如果她還清醒，她是不會同意‘人海戰術’這麼殘忍的方案的。”
莫飛聲音發抖：“那還能在哪裡？”
許師齊立刻準備傳送：“我要去一趟！”
莫飛堅持道：“你不能離開這裡！”
許師齊反問：“為什麼我一定不能離開逍遙筆齋？”
莫飛慌亂：“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是上面的命令，肯定有它的道理啊！”
許師齊反問：“究竟是誰想出來的計劃，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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