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也在三步兩回頭的去瞅那個叫江軍的。
就沒見過身上血腥氣這麼重的人,軍銜還是團長的情況下,能升這麼高的軍職,估計也是因著這一手的血債。
“娘,咱咋不知道附近有農場呢,早知道的話早幾年就過去瞅瞅那邊啥情況了,興許比村生產隊條件好很多。”
農民可以選擇加入村生產隊,也可以選擇加入農場,反正都是掙工分。
軍人負責的農場,肯定是有專業農機的,那麼能掙的工分就比純手工的村生產隊多。
謝桂花感覺自己這些年,錯過了好多。
“甭惦記了,那不是你能惦記的地方,都是轉業軍人安置在裡頭的,”楊舒芬能察覺到閨女對那些兵充滿了好奇,為了打消她的好奇,楊舒芬不得不委婉的多說幾句:
“過去這幾十年,那麼多內外戰亂,當兵的都是見過血的。”
“那又咋了,殺的是敵人,又不是尋常百姓。”謝桂花還是不以為然。
春心蕩漾的謝桂花回到家之後,一邊鍘草藥,一邊還哼起了歡快的小曲。
楊舒芬還真沒見過閨女這麼開心的樣子。
今夜謝家忙活到了很晚,將好些顯採的草蓮給鍘碎攤鋪開連夜晾曬上,這才陸續回屋睡覺去。
草蓮就是半邊蓮,這東西看起來跟雜草差不多,整株草包括草根都能全入藥,比只能單使根塊的草藥好弄不少。
而苦參雖然名字叫參,其實瞧著跟亂七八糟、盤枝錯節的樹根差不多。
好挖但難折難切片,因為質地太堅韌。
搗騰苦參片一下午,就要累斷楊舒芬的老腰。
採挖草藥得嫻熟記住每一種藥材的外觀和細節,不然萬一挖錯了,摻雜在了全部藥材裡,可能會出大事。
比如商陸長得就跟人參差不多,實則全身上下都是劇毒。
楊舒芬晚上因著有心事睡不著,便拉亮老黃燈泡子。
伏案,親自給閨女畫畫寫寫一些藥材的資料,叫閨女先邊實踐邊學習著。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謝桂花,她老是想跑去瞧瞧那團長,瞧瞧人家在幹嘛也好。
或者瞧瞧他今夜在村裡咋過夜,好奇機動狀態的軍隊夜裡都是怎麼紮營的。
心思反覆來反覆去,就是不太好意思真過去。
好不容易真下定決心跑出家門,只遠遠瞧見村口又多了好些軍綠色的油布帳篷,腳步便不敢更加接近,扭頭又跑回了家。
明明是害羞,心臟撲撲亂跳,卻一副做賊似的。
就在謝桂花跑到自家院門外,一邊抬手開門,一邊又扭頭往後瞧時。
忽然一道暗紅色的團狀物從她面前飛快掠過。
奇怪的一幕,叫謝桂花呆愣當場。
還以為是自己困的眼花了,熟料等她揉揉眼再睜開眼時。
那一團快速消失的暗紅竟突兀的擺在她臉前約二米處。
甚至瞧清楚了那一團上頭竟是有五官的。
空洞的眼窩裡瞧不見眼珠子,裡頭是兩汪不斷往外湧的猩紅血水?
謝桂花被嚇的呼吸驟停,整個身子都僵住。
忽然幾滴炙熱淋漓到謝桂花臉頰上,不易察覺卻十分清晰。
等她敏感的猛打一個激靈再定睛時,那團詭異竟朝著她的面門飛速衝來!
“啊!”
嚇的謝桂花尖叫一聲便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