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野貓哪裡是他能逮著的,身段靈活得很。
頭幾天到處撲不著,退而求其次,就到處廠地跟人打聽著買。
幾天下來,經費花出去了快一百塊錢,貓已湊夠近四十隻。
上回施展困魂陣禁術,還是上回,得是五年前的事兒了。
五年前風氣寬鬆一些,那會兒只要是個人,不管這人是啥公司身份,都在大大小小地投機倒把。
因此有錢人也多。
有些人死的突然,家眷接受不了,就會請他這種老道趕在頭七之前來使困魂陣,瞧瞧能不能叫死人說出幾句遺言。
所謂身死道消,再說了,想要困住亡魂,得在死的剎那就施陣縛困。
頭七,別說身子已涼透,魂兒也早散得只剩一口了。
用麻袋拎著最後買回來的一隻貓,凌塵子嘚著輕盈腳步,大步流星的自由出入鎮府大院。
扭頭進到角落處的鐵皮車棚,裡頭已擺了滿地都是貓。
貓這玩意兒不像狗,一有點兒動靜就咋呼亂叫。
貓是極機警的動物,除非危險逼近臉前,才會發出警告的叫聲,平時都是安靜地警惕著。
凌塵子一進車棚,車棚裡就此起彼伏地響起尖銳嘶鳴。
一個個地瞪著圓溜的眼珠子,朝著凌塵子張著嘶鳴的嘴。
瞪的凌塵子心煩,也吵得他厭惡不已。
藉著這股厭惡勁兒,這些貓會如何死也在他腦子裡飄了個五花八門。
死的越慘烈,怨氣就越濃烈。
“嘿嘿嘿。”
凌塵子感覺某種怪癖樂趣,正在得到滿足。
“你幹嘛呢。”
忽然間,身後傳來平靜但清晰的問詢聲,把凌塵子給嚇了一跳。
一扭頭,誒,居然是那個姓楊的臭老太婆。
楊舒芬本來打算先去給閨女買腳踏車。
去鎮供銷社的半道上,拐著麻袋的凌塵子,恰好從她臉前走過。
楊舒芬的視力雖模模糊糊,卻能隱隱察覺他這人身上的邪氣。
於是就跟著過來了。
只瞧了車棚裡頭一眼,再結合三連噬嗑,大抵也能推算出來這躲在暗地裡使壞的凌塵子,究竟是想做什麼。
“你怎麼進來的?跟蹤我?”凌塵子有些不可思議。
質疑跟蹤,也是下意識的同道相貶。
總不能以為她是憑能耐一路靠掐卦找過來的。
掐掛尋人找的這麼準,那不是一般道行能做到的。
“搞這麼多貓做啥子?”
楊舒芬開腔問詢間,一旦自身干涉其中,視力的模糊果然消失了一半。
“你管我呢。”凌塵子瞪著眼兒,就跟楊舒芬是他的仇人似的。
“把貓放了。”楊舒芬冷靜說道。
“……”凌塵子覺得好笑:
“貓是我真金白銀買來的,是我的東西,你算老幾?居然來管我?”
“那我出錢跟你買,”楊舒芬伸手進兜:
“別給臉不要臉,不然,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凌塵子不知她兜裡裝的是什麼,是錢,還是……
摸不透對方道行,但羅盤碎裂的一幕還歷歷在目。
一旦猜疑,為免自身被毀。
最優解就是率先摧毀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