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也到處都是。
誒,蒲公英好。
還記得老孃給自己畫寫的藥材資料裡頭有寫。
蒲公英搗碎可外敷消腫,草根則跟南瓜子藥效類似,解毒消腫,利溼通淋。
而且它的草酸能止瀉,那些大肚子的病人一天到晚都在竄稀,一天能竄十幾二十次。
於是她沿路將蒲公英找著薅,一薅就薅到了下午快傍晚。
好幾回肚子裡鬧饑荒,可一想到老孃,肚子裡就氣都氣飽了。
一回神,滿腦子又都在琢磨治病的事兒,肚子也不覺得餓。
瞅著夕陽已西斜,這才結束薅草,直直的往家回。
“謝大夫?咱那不支稜的病,真不能幫咱瞧瞧?”
“不是說大夫啥病都能瞧嗎?”
這會剛回村,穿著白大褂的謝桂花又被那老鰥夫王大海瞧見,王大海一開嗓就是噁心人的調戲。
“爸,咱那裡也開始支稜了,往時都是一坨的,能叫大夫給咱瞧瞧不?”
王大海自個兒老不正經就算了,還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的獨苗王來福也來勁兒地跟他老爹一唱一和。
“你倆沒完了是吧。”
劉剛支稜起護麥苗的腰桿,衝著這對父子倆就是一頓訓斥。
謝桂花懶得搭理,頭也不回地掠過公田往自家走。
本來心裡早就已經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了,說好的嫁人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
結果呢,她瞧見的嫁人的,包括她自己,基本都是一嫁人就是掉進另一個水深火熱的火坑。
可是早前卻又遇見了江軍那樣式的,平日裡話不多,總是一副認真又正經的模樣。
伸手掏出兜裡一直裝著的錄取信。
這封信很珍貴,珍貴的不僅僅是志願工這個崗位,而是……
這封信是江軍為她拿到的。
聽說為了拿到這封錄取信,他還簽了字,是自己的擔保人。
如果昨夜自己真的被以非法行醫的罪名抓去坐牢,擔保人也會被牽連。
想想都心驚肉跳。
所以她很清楚,他肯定不可能隨便就給人擔保,擔保的分量很重的。
雖然以後不會再見面,但無形中卻還有著關聯。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家的方向走。
低頭走路間,謝桂花的餘光隱隱瞧見自家門前似乎有倆身影正在跑動?
然而抬眼定睛之際,謝桂花差點被嚇軟在地——
她清晰地瞧見兩道冷白,是跟人一樣高的……
紙人?
竟活物一般從自家門前輕盈地跑了過去。
朝左一轉彎,就消失在了自家屋側?
謝桂花被嚇得人都凝固成了石頭,愣了半天才“啊啊啊”地尖叫出聲。
聽見聲響的楊舒芬趕忙從院子裡摸索著出來。
遠遠的只能瞧見熟悉的一團模糊,應是自家閨女,正癱坐在地上張著嘴亂叫。
“媽!”
“紙紙紙、紙人!活的!啊啊啊!”
謝桂花被嚇慘了,往時誰家喪葬,她都不敢多看一眼,瞧著只會覺得瘮得慌。
這下竟瞧見會自個兒跑的紙人,她的魂兒都給嚇顛倒了。
“紙人?”
楊舒芬聽見這個詞,心下也基本弄明白啥回事了。
呵呵,自家人都還活著,就給咱家築鬼基。
紙人抬棺送葬,沒啥殺傷力。
但是架不住這做法,實在噁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