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開門!楊舒芬!你給我出來!”
這天大清早天還矇矇亮,謝家的破舊院門就被錘的嘭嘭響。
謝知遠懵懵的先被驚醒,出來開啟門。
砸門的是林棟樑和吳娟夫妻,以及林家的大丫頭。
“哎喲,這臉咋腫成這樣了?”謝知遠瞧見林丫的臉竟潰爛著一個個大紅包,丫頭還眼淚汪汪的。
“你還好意思問!”林棟樑氣不打一處來:
“可不就是你老孃乾的好事兒!”
“在村裡活了半輩子,從來不知她懂啥醫術,忽然就神神叨叨的說自己有醫術手藝,非得給咱家丫頭用勞什子草藥膏敷臉!”
“瞧瞧這臉遭你娘折騰的!都爛了!”
“賠錢!必須賠錢!”
察覺到來者不善,還沒咋睡醒的謝知遠懵懵的進屋去叫老孃出來。
林棟樑張口閉口就是索賠,要麼給錢要麼給糧,叫嚷的嗓門兒大的連周圍鄰居都給驚動了過來。
“哎呀這臉咋成這樣式了,往時一臉麻子倒還能看,這下直接毀了喲。”
“為啥找謝家大娘算賬?她做啥了?”
“昨兒個楊大娘不是往丫頭臉上抹了啥東西嘛,今兒就爛成這樣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本就自卑的林丫被人這樣議論爛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楊舒芬披上褂子走出門來,瞧見林丫的臉反應是有些激烈,她慢條斯理的解釋說:
“棟樑大侄兒,小吳侄女,你們別慌,這不是沒條件弄著溫和的輔料,單獨用一味藥是會烈一些的。”
“叫丫頭的淤積毒素往外排排,過些時日就好了。”
林棟樑聽著這一本正經的話,滿心滿臉都是想笑:
“大家聽聽,大家聽聽楊大娘說的這屁話!”
“才遭你嚯嚯一回這臉就爛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腆著臉不懂裝懂充胖子呢!”
“當真是好糊弄的傻子呢!”
林棟樑甚至連對長輩的尊重都無,嘴巴一張一合,有多難聽就罵多難聽。
謝知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不滿的維護老孃道:
“林大哥,嘴能不能放乾淨點兒?”
“平日裡不見你關心林丫,這會兒突然揪著林丫的由頭過來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在關心丫頭。”
“知道的都能瞧出來,就是故意來鬧想訛錢呢吧!”
“說誰訛錢呢!說誰訛錢呢!”林棟樑跟謝知遠當下就鬥牛似的臉對臉頂上了:
“你娘把咱家丫頭的臉都毀了!賠錢就是應該的!”
躲在堂屋裡偷聽的何花蘭,肚子裡一頓偷笑,偷笑婆婆攤上事兒了。
哼哼,看你咋應付,最好折騰掉你剩下的那半條老命!
楊舒芬已是一把年紀,沒那麼大火氣和氣力跟人吵嚷。
眼瞧著自家小兒就要跟林大侄兒打起來,她挪動身子走到兩人之間。
“別吵吵了,不值當,”她回過臉來對林棟樑說道:
“林大侄兒,且耐心等個十天,若是十天後,丫頭的臉還是沒好,那時你要咱賠錢咱就賠錢,沒有二話。”
一聽這話,林棟樑心想十天功夫,就是不管也結疤自個兒好了,等到那會兒,這賬指不定就被你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