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剛搬出人口糧來壓制村民,這畢竟事關餓不餓肚子。
村民就是再有意見也沒法兒了。
只能服從安排,提前收割!
但不妨礙所有村民都覺得,劉剛肯定是被神神叨叨地謝建國給蠱惑了,一邊做活一邊不忘陰陽怪氣戳他脊樑骨。
“要是到時候連個卵都沒,咱村兒平白無故少一半收成,叫誰賠喲!”
“建國啊,你可做好準備嘍,到時候要是屁事沒有,你家可等著攤上大事吧!”
“哼,跟他老孃一樣,神神叨叨地,有病就去衛生站治病!留村裡淨嚯嚯人!”
……
楊舒芬每天一有空就往山裡跑。
大清早給知遠裝好藥茶,等知遠背上往鎮裡去了之後,她便先到早前挖的陷坑處。
這陷坑挖得簡陋,好些天陷不著野味兒也正常,守株待兔就是得有耐心等。
她心裡頭都盤算好了,趁著旱年雜草瘋長野兔多,設法一對對的逮個幾對兒。
野兔的肚子裡有兩個房,一個房下著崽兒,另一個房能同時懷著,賊能下窩。
只要逮著了,往後想天天吃肉,還真不算啥難事兒。
提著沉重的老腿一步步往山上邁,離陷坑還有大老遠時,楊舒芬就聽見了那邊傳來喜人的嘈亂簌簌聲。
湊到陷坑旁,扒拉開蓋在上頭的雜草。
哎喲喂,倆黃灰毛色的大野兔正在坑底下亂蹦躂呢!
按著野兔的後脖頸,伸頭去瞅野兔的腚襠。
一個吊著好大的蛋,一個雙排扣下邊兒擺著紅瓣兒蒜。
恰好一公一母。
楊舒芬高興地用草繩將野兔捆好揣進揹簍,又採了些草藥和野菌直到晌午前才往家回。
謝知遠每天早上都固定地趕早兒去鎮裡賣藥茶,因著藥茶供不應求,他每天都能掙到手一大把子的五分錢硬幣,剛剛好好三塊錢。
應老孃的要求,這三塊錢一到手,他就得去友誼商店,花一塊錢買四斤米或面揹回家,另外兩塊錢就由他自個兒攢著當學費。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學費啥時候才能派上用場,反正就先攢著吧。
過去這一個多月以來,每天早上都這樣,不知不覺,除掉日常吃掉的口糧,家裡倒也攢下了快一百斤大米了。
家底兒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殷實起來,當然了,就這點兒存糧,依舊是家底兒稀薄。
楊舒芬回到家時,謝知遠早就回來了,還用雞油菇、兔肉和水芹調好了餡兒,正包著餡大皮薄的白麵餃子。
謝知遠一回頭就瞧見老孃竟背了倆野兔回來?
這給他興奮的,險些原地蹦起三尺高。
“兒,恰好是一公一母呢,就不宰了,你釘個木籠子,將兔子養在你屋裡頭,悄悄養別叫村裡發現了。”
這話讓本就興奮的謝知遠更加欣喜若狂。
養上了兔子,往後就更不用愁吃肉了。
在知遠興奮間,聽了一早上難聽話的建國回來了。
偶然聽見老孃竟逮著了兔子,但卻讓知遠養。
感覺家裡的好事兒全攤他知遠身上了,苦事就全撂自個兒身上。
他心裡有些失衡的吃味,不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