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喜連拽帶踹地將謝桂花揪起往堂屋外頭拉扯。
恰逢此時,謝建國和謝知遠過來了。
隔著矮趴趴的籬笆牆,一下子就瞧見了謝桂花正在被拖搡薅扯頭髮。
那張大喜手上沒閒著動粗,腳也是一下不閒,一抬起就狠勁兒地踩跺在謝桂花的小腿肚上。
這一幕叫兄弟倆當場氣出高血壓。
饒是何花蘭那樣式的婆娘,整日惦記搬空婆家貼補孃家,謝建國都沒動過手,甚至動手的念頭都沒有過。
自己的親妹妹竟然被這般虐打?
“張大喜!你居然打我親妹!我澡邇螞嗰福!”
血氣方剛的謝知遠瞪著紅眼,一腳踹倒破爛籬笆牆,朝著張大喜就是一腳飛踹。
直接將張大喜一腳蹬創到土牆上。
“哎呀!媽呀!”張大喜的後背被撞得猛疼,腦殼也一頓稀暈。
而被氣成了石頭墩兒的謝建國,這才緊隨其後地動彈起來。
想到自己的親妹妹被他亂跺腿肚子,他也抬起腳就猛跺向張大喜的小腿!
“疼不疼!就問你疼不疼!憑啥這樣踩我妹!”
“還薅我妹頭髮是吧!搗臉是吧!”
謝建國將張大喜對妹妹動過的粗,一下一下地還回他身上。
“天爺呀!憑啥打我兒!”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劉老太婆瞧見兒子捱打,當場火藥爆炸似的嚎成挨宰的年豬。
淒厲尖銳的尖叫劃破北村上空。
而謝桂花懵懵地瞧著突然出現的大哥二哥,上次在婆家瞧見他們還是三年前了,她嫁過來的那天。
謝建國知道北村村子小,就幾十戶住家。
相互之間或多或少沾親帶故,若是鬧來了瞧熱鬧的,他兄弟倆恐怕走不了。
於是在劉老太婆撲抓過來之前,一手一個地拉著弟弟和小妹轉頭就跑。
……
楊舒芬預料到閨女今兒一定會回來,於是一直在灶房裡忙活著。
和麵,切雞油菇,切水芹。
再剔一條兔子腿的肉下來,調和成三鮮餃子餡兒。
倆兒子帶著謝桂花風風火火回到家時,兩大盤白麵餃子已經煮好擺到了堂屋飯桌上。
“媽,那狗曰的張大喜居然打桂花!”
謝知遠氣得不輕,一回到家就朝著楊舒芬激動控訴。
而隱忍了三年的謝桂花已是反應麻木。
回到家之後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飯桌上擺著兩大盤餃子,且還是白麵的。
餓。
她不顧一切的坐到桌旁,狼吞虎嚥地往嘴裡送餃子。
居然還是肉餡兒的。
於是更兇殘地往嘴裡使勁塞餃子。
一口氣塞了約莫二十個,長久的飢餓感終於消減了一半。
長年累月的麻木,被溫熱的餃子漸漸回溫。
塞餃子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眶也開始溼熱酸脹。
“嘭!”
突然間,謝家的院門傳來一聲巨響。
把屋裡頭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追過來的張大喜一腳踹塌木門,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他的堂兄弟、表兄弟。
一夥子人氣勢洶洶地湧入院裡。
攥著木棍的張大喜,惡狠狠地對著關上的堂屋木門吼道:
“姓謝的!都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