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下雨了!”
“太好了!終於下雨了!”
“下雨啦!今兒不用人力灌溉啦!”
村民們對雨水的到來異常興奮,旱了這麼久,終於下雨了。
現實叫村民們歡呼雀躍,近乎喜極而泣。
同時對謝建國的嘲笑聲也更響了:
“建國啊,甭神神叨叨地招笑啦,瞧瞧,老天爺都親自來打你臉了呢。”
“哈哈,我剛才差點被你那神叨勁兒給笑抽過去。”
“啥蝗災嘛,胡說八道,瞎唬弄人,誰家鬧蝗災前還下雨的?”
本就被嘲笑的不太自信的謝建國,被緊接而來的下雨和更加大聲的嘲笑整的更加不自信了。
老臉一紅扭頭就溜,一路往自家跑去。
去山裡打野的楊舒芬,因忽然下雨而提前回家。
這一趟雖沒打野多長時間,但也收穫不小。
除了一揹簍的野菊之外,還偶然在山溝子底的一道地縫犄角處,尋見了一小片金燦燦的野生菌雞油子。
旱年想找見菌子可不容易,因為菌子只在潮溼的環境生長。
菌子旁邊還生了些同樣喜潮溼的野水芹。
明兒知遠去鎮上賣藥茶,叫他帶夠錢,從鎮上背十斤麵粉回來,明兒晌午就能包一頓的三鮮餃子吃。
楊舒芬吞著饞涎回到家,剛在灶房放下揹簍,謝建國就來到她身後。
又不太自信又有些委屈地向親孃訴苦:
“媽,剛才天上掉下來蝗蟲了,尋思今年可能真會鬧蝗災,我就提議隊裡提前收成,結果遭了好一頓嘲笑。”
將自個兒的遭遇一股腦兒叭叭完之後,謝建國繼續說道:
“本來我尋思說,村裡人應該是在僥倖心理,僥倖覺著不會鬧蝗災,結果這雨一下,他們就直接認定絕對不會鬧蝗災了。”
“您說啊,究竟是現在收成最好,還是……”
“萬一真鬧蝗災了呢。”
聽著大兒開竅但又不完全開竅的不自信話音,楊舒芬慢條斯理地給他底氣道:
“你的提議沒有錯,是該這會兒就立即收割。”
“畢竟村裡就一百多戶,二百多口人伺候一千多畝田,收割要五六天、晾曬又要五六天,還要脫粒、脫殼、清篩、磨面。”
“這麼下來也得忙活一個月功夫,晚了就連一半都保不住了。”
聽著老孃的話,謝建國能察覺到老孃的心思,老孃依舊堅定認為會發生蝗災。
動搖最終定於避險的一邊,謝建國懷揣著老孃給的底氣,又跑回了隊裡。
直接去找到劉剛,堅決遊說必須現在就趕緊收割。
晚了就完蛋了。
“你要是不信咱的話,你可以去鎮上問問有過蝗災經驗的,比如問問以前鬧蝗災的時候是啥樣,有沒有下雨。”
“萬一真鬧了,村裡一粒不剩,你說你擔得起那後果不。”
壓力一下子來到劉剛身上,劉剛瞪著謝建國,肚子裡卻是一陣氣悶。
“這會收割就要損失至少四成收成,我哪敢因著八字還沒一撇的由頭就下這命令啊。”
“你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