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就炸的何花蘭氣的跳腳,蹦躂起來就摔門而去。
楊舒芬平靜一笑,也不知她這氣性從何而來。
何花蘭是感覺這老不死的咋猜人猜這麼準,且還用嘴詛咒人有一套。
用生氣掩飾心虛,慌不擇路的跑離家之後,也怕她的詛咒又成真。
這不昨兒才剛差點把自己親兒子給詛咒死。
於是決定把五斤肉票給使了,一斤豬五花除了要肉票之外,還得八毛錢,她還得掏自個兒的腰包拿四塊錢出來。
把五斤豬五花給買了拎回孃家。
什麼血光之災……聽她放屁!
殊不知她拿著肉票進到供銷社,再拎著五斤豬五花出來時,就被村裡眼尖的懶漢給盯上了。
見她拎著肉往偏僻的村西邊走,三個懶漢眼神一對就在後頭跟了過去。
趁著四下無人,仨人突然發起偷襲。
一個上手去搶肉,一個伸腳去絆,另一個從背後將她鎖脖撂倒。
回到家的何花蘭一肚子委屈,又不能跟建國說自己被搶劫,因為糧票是她偷偷拿的。
啞巴吃黃蓮,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找來陳舊的頭巾包起打傷的額頭。
在生產隊出了一天大力氣的謝建國,累掉了半條命的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婆娘就來氣。
“建國,鎮上的知青將春節該給的糧票發下來了。”何花蘭討好的將一百斤糧票和五斤肉票主動交給謝建國。
又累又餓的謝建國腦子單純,前腳還氣悶著,後腳瞧見糧票便不氣了,反而高興今晚又能吃上大米飯。
生產隊的大鍋飯越來越稀,幾乎跟喝水沒啥區別,喝一天的碴子水,出一天的大力氣,苦啊。
也不知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才能熬到頭。
倒是謝知遠今兒早早的回到家了,笑容還美滋滋的,因為懷裡揣著用報紙包好的一斤豬五花。
何花蘭那狗鼻子,連生肉都能聞見香氣來,還不等謝知遠將懷裡的肉掏出,便猴急追問哪兒來的肉。
她很清楚婆家的家底兒有多稀薄,糧本上就三十斤米了,肉票早就是個零鴨蛋。
至於婆家的家底為啥稀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不就是她隔三差五找著由頭,將婆家的東西補貼到孃家去。
今兒十斤米,明兒八兩肉的。
“我記著家裡沒有肉票了來著。”何花蘭見謝知遠不愛搭理她,於是又補充嘟囔一聲。
“在鎮上的友誼商店買的,一斤貴二毛,但不用糧票。”謝知遠如實回應。
大哥大嫂一肚子私心眼子,謝知遠自然也不待見哥嫂。
在化工廠門口掙了一塊五,路子是老孃蹚出來的,腦子醒悟過後就覺得老孃這輩子實在可憐,過了半輩子苦日子。
所以手頭有錢之後就想孝敬孝敬老孃,結果不出所料,剛回到家就被哥嫂惦記上了。
“這肉是買給媽吃的,沒你倆的份兒,甭瞅了。”
謝知遠不客氣一聲就去了灶房,打算把肉給燉成肉湯,放兩把黃豆,再切根蘿蔔。
燉好了之後,老孃吃肉喝肉湯,黃豆和蘿蔔淋點兒醬油就是下飯的菜。
老孃吃好喝好養好身子,才能有力氣煎藥茶給他捎去化工廠兜賣,就是不提孝心不孝心,這點兒道理他還是懂的。
何花蘭眼瞅著謝知遠懷揣著肉去了廚房,心想今兒又是吃肉沒有她的份兒。
昨兒就是這樣。
委屈,憋屈,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