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見喉間滾動卻說不出話,只能定定含著笑,極淺幅度的搖頭,劃出字跡:“做得好”。
他神情大方沁著欣賞意味,梁未鳶反倒愣了愣。
險些忘了,這男人骨子裡的狠戾更令人心驚,又怎會被那區區慘叫左右心緒。
青竹院內的血腥氣尚未散盡。
此刻的西廂房內,餘氏聽著丫鬟帶回來的訊息,尤其聽到梁未鳶二話不說斷了蘇大廚手指時,她攥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
“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丫頭,我還真小瞧她了!”
霍思源因著養傷躺在床上,臉色青白透著陰霾:“娘,梁未鳶定會用刑的,萬一那人受不住將噬魂草之事供出……”
“還不住口,你是想讓隔牆有耳的人聽去?!”餘氏一把捂住兒子的嘴,滿心哇涼,吞嚥了口唾沫。
她壓低聲音,眼瞪得渾圓,“半年前他私吞五萬兩公賬的賬本還在我手裡,量他不敢瞎說!”
“何況他妻兒老小都在咱手裡捏著,他要是敢透露半分,除非是不想一家子活命了!”
霍思源定了定神,眼下受傷的肩膀傳來劇痛也渾然不覺,忙道:“還有那些書信——”
“這就燒了。”餘氏乾脆利索,開啟木匣,十幾封皺巴巴的信箋散落桌面。
她抓起火摺子,火苗竄起的瞬間,信紙上“噬魂草”“水潭”等字眼在火光中明明滅滅。
生怕剩餘的灰燼被發現端倪,兩人硬生生把那灰燼都碾成了齏粉。
次日清晨,梁未鳶便收到竹書來報。
蘇大廚扛了一夜的刑,字句未曾透露,最終趁夜半時在柴房裡自縊身亡。
梁未鳶到時,只見那肥胖的身軀懸在房樑上,舌頭外伸,瞪大著眼死不瞑目模樣。
訊息很快傳遍侯府,引起風言風語,覺得許是梁未鳶手段太狠辣,才叫蘇大廚撐不住自盡。
不多時,壽安院來話,讓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