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開口喚聲祖母,看一眼老人家慈藹的臉,只可惜如今驅使右手已是極限。
他只得更竭力的握緊老太君的手以示安撫。
“未鳶,好兒媳。”霍侯欣喜的轉頭看向梁未鳶,眼眶染紅,“你真是我們霍家的福星!自打你嫁進來,家風一日比一日好,瑾見的病情竟都有了好轉……”
霍侯一直對文武兼備的大兒子寄予厚望,若非霍瑾見出了此番意外昏迷不醒,他也不會將繼承大業的希望投到霍思源身上。
因此霍瑾見好轉,霍侯是實打實的高興。
根本就忘記了方前和梁未鳶的齟齬。
在霍侯說話的同時,梁未鳶瞥見了一旁的餘氏。
她穿著深紫色衣裙,面上扯著笑,指尖卻死死攥著帕子,緞面都被掐出幾道褶皺。
霍思源站在她身側,目光亦淬了毒似的盯著霍瑾見的手,喉結滾動不停,一臉吞了蒼蠅般難看。
“父親言重了。”梁未鳶笑得意味不明,餘光從母子倆發白的面色上收回。
“夫君能有起色,全賴祖母庇佑,兒媳不過是盡些心力。”
“未鳶何必謙虛。”霍侯拍著大腿,聲音盡是激動,“待會我便在菩薩面前上香,替覲見還願!咱們一家子都去!”
他頓了頓,喜氣洋洋望向老太君,“母親,您說是不是?”
老太君終於鬆開霍瑾見的手。
轉頭時,梁未鳶看見老太君眼角的淚痕,也看見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亮:“自然。未鳶這孩子,擔得起福星二字!”
餘氏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刻意卻極其勉強的溫婉:“老爺何必急著上香,鬧那般大動靜,孩子病情剛有起色,需得靜養……”
“母親這是何意?”梁未鳶一挑眉。
“夫君靜養與上香並無衝突,難不成母親是覺得夫君好轉是不祥之兆?”
只怕餘氏以為當真上天保佑了霍瑾見,這才不樂意去還願呢。
餘氏臉色驟變,慌忙擺手:“我怎會是那意思,只是擔心府裡大操大辦,別再給覲見驚動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