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喚魏三的漢子,左眼眉骨下的舊疤在火光中泛著紅,在蘇大廚的漫罵聲中,他抓耳撓腮的極是狼狽。
然而聽見一道輕微腳步聲靠近時,他驀然敏銳的轉身,濃眉皺成個疙瘩。
他的動作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迅猛,卻在看清來人時驟然僵住。
梁未鳶對上他略帶幾分犀利的目光,明明瞧著是個勇武漢子,但他看見自己時哆嗦了下即刻垂眼,絡腮鬍隨著粗重的呼吸抖動,似是有些緊張侷促。
這反應讓梁未鳶多看了他幾眼。
“大夫人。”
掌勺的蘇大廚同時看見了梁未鳶,他慌忙擦手,小眼睛在油膩的帽簷下滴溜溜轉,“有什麼吩咐您派人傳話便是,怎麼親自來了?這油煙嗆人。”
“無礙,你吩咐下去,今日給大公子的午膳準備好流食栗子粥。”
梁未鳶眸光慢條斯理掃過灶臺上熱騰的銅鍋,“就用新收的燕山慄,加雪水慢燉,要熬煮得細膩柔軟些,好讓大公子吞嚥。”
蘇大廚聞言,頓時一臉為難相的搓著手,“哎喲,不巧了!”
“燕山慄早被侯夫人院裡要走了,只剩些陳年的……也不好拿那不新鮮的給大公子吃啊。”
“是嗎?”梁未鳶眉峰微挑,勾出抹冷笑來。
她沒記錯的話,蘇大廚是餘氏的人。
這是自詡有餘氏做靠山,領了命令要怠慢推塔大房的活兒了。
梁未鳶往前走兩步,裙襬掃過灶邊柴火驚起幾點火星,映襯著她冷炬眸光:
“本夫人今早才見庫房管事登記了十袋新慄入庫,難不成,這一會子就被耗子叼去二房了?”
蘇大廚激靈了下,他眼睛眯成縫,嘴角堆起愈發油膩的笑:“這,許是管事記錯了。”
“侯夫人那邊催得緊,小的也是沒法子……”他拖長語調,故意將侯夫人三字咬得極重,頗有些有恃無恐之意。
“什麼沒法子!”
這時,梁未鳶還未開口,身旁突然響起一聲悶吼。